那牧童虽然郑重其事地叮嘱一番,但世家礼仪框架下,断没有过门不入的道理。众少年移步到牧童刚才手指的房子外,是一间铁铺。
各种铁制品,如锁、农具、工具等,随意散放在门口的桌子上。也许临近午饭时间,店里无人看守。
“李六一前辈住在这里?”韩腾狐疑,道:“这样的房子也太寒酸了点。”韩腾出身世家大族,来往密切的也都是地位相当的其他世家子弟,从未到过散修的住所,故此发问。
秋语也补充道:“就算是散修,好歹也是上过照壁的学子,完成学宫定期给的任务,也不至于生活窘迫,靠打铁为生吧。”
“请问有人吗?”孟思源喊道。
“有人的,来了。”屋里立马传来回应,一位三十许人的女子走出来。看样子正在做饭,听到有人上门,顾不得擦洗干净手上的油污,笑容满面地跑出来了,应当是铁铺的老板娘。
看见一众少年,无一不是华服锦衣,就连阿汪也穿了套金丝锦袍。老板娘先是一怔,随即柳叶眉一横,满脸杀气地问道:“你们是谁?”
清水虽然惊诧于她的变脸速度,但转念一想,她也许是李六一的妻子,当即问道:“请问李六一前辈在此处吗?我们是来送信的。”
老板娘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们是来送信的,以后都不用送了,李六一已经死了。”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清水更是感到惊骇万分,如坠冰窟,忙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死的?”
“死都死了,管你们什么事?”老板娘板着脸说道。
清水定了定心神,道:“我们都是他至交好友的后辈,他这般年轻,定不会平白无故地人就没了,还望告知具体情况。”说着,朝那女子作揖行礼。
老板娘见他态度诚恳,语气稍微放软,道:“也没什么,反正你们以后都不用来送信了。”说着就要回屋。
清水心下生疑,拦住她道:“六一是你什么人?为何无端咒他死?”
“关你什么事?这里已经没有李六一这个人了,你们回去禀报清楚,以后都不要再来了。”老板娘态度蛮横,推开清水的手臂,就往屋里走去。
“站住。”清水哪能让她回去,催动御风术,将摆放在桌子上的农具等吹动起来,刚好挡在里屋门口。
老板娘见回不去了,抓着眼前的东西就朝清水扔过来,也不管是铁锁,还是农具,全部一股脑地朝清水砸去。
清水立刻展开风盾防御,乒铃乓啷地响起铁器撞击风盾的声音。众少年被清水护在身后,均大为不解,为何老板娘会突然发怒。
联想起牧童说过,让他们选一个身法快的人,把信丢在门口的建议,更是疑惑,难不成这个老板娘经常发疯,所以牧童才提醒告诫。
“怎么突然打起来了?”屋里冲出来一道人影,说话间就窜到清水和老板娘中间。他速度太快,以至于一众少年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现的。
“六一?”清水看清来人的长相后,惊讶地说道。
来人一身铁匠装扮,脸膛黝黑,身形似塔,听到清水的声音,不好意思地笑道:“在下是李六一,你们是来送信的学子吧?”
秋语快言快语,指着老板娘问道:“她刚才怎么说你已经死了?还让我们不要再来了?”
李六一挠挠头,尴尬地说:“内子无心,大家不要放在心上。信在哪里?给我吧。”
“你没死,太好了。”清水强忍下拥抱他的想法,开心地说道。也许是经历刚才的大悲大喜,清水只顾盯着六一,还是叶艺提醒,才将邀请信封拿出来。
李六一正准备接过,老板娘又突然窜过来,意图抢夺。这下清水提前有了防备,只微微侧身,就闪过老板娘的突袭,将信交到了李六一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