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知温看向少年人眼中，语气中也带了几分认真。
“其实那日之前，我便知晓裴洵会将我推进荷塘里。因为只要那样，我便能回家了。”
“所以在母妃死后，姑姑你为我做了许多大一些衣裳，又为我备下了许多书，教我识字习文，原来……从那时起你就在准备……回家了吗？”
对上裴玄之那双墨玉似的眸子，许知温虽心下有些不忍，但还是点了头。
“是的。”
“不过，其实我也算不得是你的那位姑姑，只有许姑姑走之前那一年多，我才是她。”
“我知晓的。”
裴玄之垂下了眼帘，言语间情绪倒是无什么波动，像是一开始便料到了似的。
“许姑姑其实原来并……不大喜欢我，我以前还以为是因着母妃走了，许姑姑想替母妃多照顾我一些，倒是未想到原是如此。”
“为何这般说？”
“因为我母妃本就只是那个男人为了坐稳皇位而接近宫里的一个工具。而许姑姑从小便跟着我母妃，后来又瞧见她在宫中过得并不好，自然是不喜欢那个男人的的，所以连带的自然也不大喜欢身上流着他的血的我。”
男人的语气很平静，轻描淡写地，像是在叙述旁人之事。
许知温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都卡在了喉中。
“无事的。”
裴玄之看着许知温摇了摇头，带了几分安抚的意思。
“陛下。”
内室门口处传来了祥福的声音：“该上朝了。”
裴玄之快速整理着自己情绪，开口时已语气如常。
“知晓了。”
裴玄之的眸子落在许知温面上，许知温知晓其想说什么，未等其开口，便率先点了点头：“去吧。”
“姑姑，等我回来。”
男子像是个不愿去上学的孩童，亲昵地依赖着大人。
“好。
许知温有些无奈地，笑着应了下来。
*
往后几日，闲暇时裴玄之几乎都赖在了阮玉轩中。
库中贵重的物什也是一件又一件地被裴玄之差人送进了阮玉轩中。
原先还有些空旷的阮玉轩中，很快便满了起来。
如此这般，自然是没几日前朝便起了风声。
于是乎，朝臣的奏折一本本地被递了上来。
毕竟在外人看来，许知温的身份依旧是裴洵留下的宫妃，是以裴玄之眼下这般种种行为在旁人看来，自然是不太妥当的。
不过这些风声终是都被裴玄之拦在了阮玉轩之外。
他不想自己的姑姑去听这些人说的那些有的没的。
“孤还是奉劝各位莫要把手伸得太长，孤可不如孤那位皇兄那般好说话。”
高位上的少年人笑着开口说道，可话语间却是让人无法无视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