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殄趁着张同睡下之后，出了趟门，他再次来到五一中。
那时杜倪正在和几只同样也是小鬼的小鬼玩耍，三只鬼在玩躲猫猫，因为杜倪藏身范围有限，所以总是会被最先找到的那个，但又因为有鬼陪着她玩的原因，她对此感到乐此不疲。
张殄发现她的快乐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有人陪她玩和出去抓弄人。
虽然说出去抓弄人不好，但张殄想，这样总好过她身后那只只会一直拿死人眼瞪他的鬼好。
明明两人现在是合作的关系，也开门见山的谈过，他不会拿她怎样。但就是在他出现的下一秒，他也跟着出现了。
说到底，他还是不信任他，虽然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但外人对他的不信任会更让他感到寒心。
张殄叹了口气，也不再管那站在屋顶上瞪人的鬼，他想怎样就怎样吧，毕竟他拿他也没办法。
他爬到杜倪面前，很快就被她发现。
杜倪还是下意识的怕他，她抖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充满了警惕。
在张殄和她再三保证不会伤害她，只是想和她交个朋友后，她又放下了那些戒备。
一个他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小鬼，有些开心的跑到他面前，贴脸开大。
张殄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还是以这么近的距离时，心脏不由自主的跟着漏跳了一拍。
先不说这鬼长得什么样，就他这个母胎单身的人来讲，他还没和谁那么近距离过。
纯情男孩立刻涨红了脸，杜倪看着他，脸越贴越近，她惊奇的发现原来这人是个变色龙，居然还会变色。
张殄看着一人一鬼仅相差两厘米的嘴，尖叫着把她推开。
杜倪始料不及的摔在地上，她下意识的揉了揉屁股，在感觉不到疼痛后又放了下来，眼里有些许落寞。
张殄没想到她居然不会躲开，忙跑去拉她起身，他的手穿过她的身体，一人一鬼都愣了一下。
奇怪，那晚两人的手明明还可以牵住。
窗外的林再看着屋里的两人，眉头紧皱，他那时应该和他说不要和她有任何肢体接触才对。
杜倪并没有发现窗外的林再，她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以为他是要和自己玩，于是乎她自己又握了上去。
满心欢喜。
这时两人的手才真的握在一起，张殄使了点力想把她拉起来，但杜倪是轻飘飘的，她自己就可以站起来。
张殄深知，自己刚刚的举动未免太过于鲁莽，于是他和她道歉，“对不起，我刚不是故意的。”
男人语气坚硬，一本正经的就好像是在念课文一样，没有任何感情。
杜倪觉得他好玩，于是就对着他傻笑，不过这笑放在她这个鬼身上就显得有些瘆人。
她说：“哈哈，我还以为你是被我给吓到了呢。”
张殄确实是被她给吓到了，但并不是她口中的那种吓。
张殄红着脸，批判她这种行为有多不好，“你吓我倒是无所谓，但你要是这样出来会吓到别人的，而且你也别老出来。”
听他这般说，杜倪耷拉着脸，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我就是想跟他们玩而已，谁知道他们胆子那么小。”
张殄猜她应该不懂她上次把那个女孩给吓进医院，差点就精神失常的事，于是他给她下令，“以后你不能再这样了，她们跟你不一样。”
杜倪看着他，心里有些受伤，但却没有立刻答应下张殄的这个请求。
哪怕她害怕于他。
其实杜倪现在的心智就跟四五岁小孩一样，虽然眼里只有玩乐，但这么多年来只出现过几次出来吓人的事件，看得出来她还是很能忍的。
张殄想，那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隐情呢。
在很久以后，张殄也才明白，原来很忍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张殄问她：“你上次为什么要出来吓人。”
女人眼睛亮了一下，随后又暗了下去，她无措的低着头，她确实是爱吓人，但她也不是什么人都吓。
她知道人类看到她会生病会尖叫，所以每天晚上她都只是躲在床底下看着她们睡觉。
杜倪低着头，背过身去，说话声小如苍蝇，似乎是没有底气，“我不喜欢她，我讨厌她。”
“为什么？因为她偷用你的洗发水。”
张殄看她像是很难过，于是就和她开起玩笑来，以此来缓解一下她糟糕的心情。
女孩的身体动了一下，幅度很轻的摇头，张殄走到她前面去看她。
其实他很怕她哭，甚至于他觉得她现在这个举动就是要哭的前奏，他尽量用很温柔的声音跟她讲话，“那是为什么。”
他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比有人偷他洗发水更让他觉得讨厌的了，读大学时陈逸川就老偷用他的，这害得他一个学期要买两瓶才够两人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