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棍棒击打臀部的声音再次传来,元臻不禁问自己,这就是自己想要的么?永无止境的折磨他,就是自己要的么?
挨到最后欧阳谦忍不住喷出血来,嘴巴一张,□□声就延绵不绝的哼出声来了,胃里钻心的疼,欧阳谦难以忍受的蜷缩起腿,双手捂着腹部,心里迷迷糊糊的想,再打一棍下来,只怕自己真的要没命了。两名侍卫犹豫了一下:“他吐血了……这要是打死了算谁的?”“还差多少?”“三十四棍。”“还是去请示一下吧,万一有个什么差池,咱们两个也难逃死罪。”“好,去请示一下皇上。”
刚好元臻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为何停杖了?”
侍卫躬身回道:“回皇上,他吐血了,捂着肚子难受的很,属下不敢擅自做主,还剩下三十四棍,皇上您看……”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元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欧阳谦已经滚落到地上了,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牙关死死咬着,咯吱咯吱的,冷汗布满了脸颊脖颈。
元臻见他疼成那样,屁股上洇出了大片红色血渍都顾不得,只顾着捂着腹部,心下一沉,快步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探了探他的额头,见没起烧,又想拨开他的手看一下他的肚子:“你怎么了?哪儿疼?”
欧阳谦呜咽着哭:“胃疼……”
元臻回身吩咐侍卫:“去找太医过来。”侍卫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聪明请示了他的意思,不然不顾他胃疼继续打下去,人万一打死了,自己也甭想活了。
孤时到的时候欧阳谦已经过了疼劲儿,正虚弱的靠着邢凳,满脸都是汗水,脸色青白青白的,元臻在一旁站着。他为欧阳谦把了下脉,对元臻说道:“这是饮食过度不调导致的胃病,微臣给他开点药,吃吃就好了。”
元臻应了一声,孤时便跟另一名侍卫说道:“这位小兄弟随我来取一下药吧。”那名侍卫便跟着去了。
元臻低头看了一眼欧阳谦,沉声说道:“剩下的板子就免了,你先别回杂役房,滚去天牢里思过,明日午时出来,告诉朕你思考的结果。”然后抬脚回了屋。
过了一会儿冯士安过来了,听值勤的侍卫说了这档子事,奉了茶上去:“皇上看了半天折子了,喝口茶歇歇眼睛吧。”
元臻端起茶喝了一口,长叹了一口气,冯士安小心的问道:“皇上为何事心烦?”
“边境不让朕省心,狼子野心之人时常有之,总也不消停。他也不让朕省心,朕是器重他,他却不成器,总有妇人之心,甚至为杂役房里那些低贱奴隶求情,让朕失望。”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冯士安却也知道他说的是欧阳谦,随即笑着恭维道:“那孩子年纪还小,体会不到皇上的用心,皇上多耐心指导他一下就好了。温妃娘娘如此温婉大气的女子教出的孩子,善心总会比常人多一些,皇上多跟他说说厉害之处,他便也晓得了。”
“虽然他自小就是以帮朕为目标在努力的,朕也属意他,只是凡事并非有心就能做成,他这样的性格做个闲散王爷是最好,若将来真掌握什么大权,再如此滥用善心,才是祸根。”
冯士安看出元臻还在为欧阳谦的性格疑虑,也不多说什么了,只一味躬身称是。
欧阳谦缩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冷得直哆嗦,狱卒闫安曾受过他的恩惠,子时一刻的时候悄没声的抱过去了一床被子,轻轻推了推他:“王爷……王爷,醒醒……”
欧阳谦迷瞪着醒来:“嗯?怎么了?”
闫安将被子放到石床上:“王爷您不认得小的了吗?数年前您曾经救过我一命,如今王爷有难,小的人微言轻也帮不了您别的,看您身上有伤,又冷,只能帮您拿了一瓶草药和一床被褥,希望王爷不要嫌弃小的东西粗陋。”
欧阳谦坐起身来,看到石床上放着一床被褥和一个药瓶,心中感激,向他颔首道:“多谢……”
“小的吵醒您了吗?小的不敢擅自将东西给您用,这才叫您一声……”闫安看起来很过意不去,“王爷您的脸色好难看啊,身上疼得紧吗?”
“外伤倒还在其次,胃里难受的很。”欧阳谦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强撑着笑了笑,“没什么事,明天就能出去了。”
“小的听说了国库一事,王爷您的为人不是那些人三言两语就可以诋毁的,您要好好养好身子,才能东山再起。”
“谢谢你,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王爷了,你叫我名字就好。”
“您在我心里一直都是那个姣姣君子,受人敬仰的谦王殿下。”此时外面传来几声话语声,闫安往外看了看,道,“王爷您上了药就先睡下吧,明早卯时三刻小的来将被褥拿走,不会被人发现的。”
“多谢这位大哥。”欧阳谦是不记得自己帮过他了,可对于知恩图报、雪中送炭之人,他都会牢记于心。
欧阳谦费力的上了药,然后裹着被褥入睡,石床太冷,他只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窟之中,四肢全部都僵硬的无法动弹,好饿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