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心眼儿,也不是甘心做人妾室的人。我虽然老了,但也能看明白几件事,那时候休觐那么坚决的要离开你,谁劝都不听。她急着用钱,又不想欠下大笔债务,但凡她回头,就可以解决生活上的困难,可她非摆明了给她金山银山她都绝不会再回去,我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有多拧。我病了之后,休觐知道信儿了回来看我一次,没说什么就又回去了,不久你就给我安排了这个住处和专门的大夫照看我,现在你俩又一起回来看我,我大概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如果真是我想的这样,你也别欺负她,她是孝顺我才这样做的,你别欺负我女儿……别打她别骂她的,别欺负她……”
柒休觐一时间有些恍惚,思绪突然放空了,娘是担心自己软骨头,回头求他和好,然后求他帮衬娘家,欧阳谦位高权重的,对她还不是捏圆搓扁,任意对待。其实,欧阳谦待自己,也不算非打即骂,只是,两人的关系总是至亲至疏,来回变幻。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给她擦掉脸上的泪珠:“娘,你想多了,先前是我小题大做了,子逸对我是真的好,我是被他打动了,我们才和好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欧阳谦坐到床头给她顺着后背,看着她苍老的容颜上那行行泪珠,心里百般滋味:“娘,您想哪儿去了?我怎么会欺负她呢?我疼她都来不及,我跟齐国公之女的婚约牵扯了很多利益关系,待到事情过去了婚约就会作废,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没有变过心,我心里一直都只有您的女儿,这点永远都不会变。您了解她,我也了解她,您爱她,我也爱她,我们的心愿都是希望她能幸福,我也一定会给她幸福的。我们之间不是您想的那样,小七待我很好,我也一定会好好爱惜她的。”
柳惜慈的态度迟疑了几分:“那休觐肯定也接受不了你有别人啊,虽说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我们也都劝过她,但是我看她的态度,她是宁愿后半辈子一个人过也不会再回去啊……”
柒休觐温柔的用手帕擦干净她脸上的残泪,声音也很轻:“子逸不都说了嘛,那些都是假的,他只有我一个妻子,我也只有他一个夫君。国家大事跟你讲你也听不懂,反正子逸心里还是只有我一个人,这段时间对我都很体贴,我自己想通了才回心转意的。我的后半辈子你就别担心了,他有钱有势的,你还怕我不能安享晚年吗?放心吧。”
“真的吗?你是不是为了让我安心才骗我的?”
“我骗你干什么?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吗?”
柳惜慈心中犹疑,看了欧阳谦一眼,欧阳谦对她温柔笃定的笑:“真的,娘,我不会给她气受的,您相信我吧。”
柳惜慈沉默的在他们两个之间看了几个来回,叹了口气:“那就好,我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她老了没人管,她哥哥姐姐都已经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家业,有了自己的孩子。就这个小的,都这个岁数了还让我操心,你们如果真的和好了,我也就放心了,最起码她不会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这么多年,其实她也可怜,谦儿,你不要辜负她啊。”
“我一定不辜负她。”
柒休觐笑呵呵的晃了晃她:“好啦,我们大老远的赶来看你,光顾着哭做什么,我和子逸出去吃饭,回来给你带饭,你想吃什么?”
“随便带点什么都行。”柳惜慈慈爱的顺着柒休觐垂肩的黑发,柒休觐想了想,就点了点头,“那我们到那儿了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