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弥沙已经走了许久,荔秋都没有回过神来,京佑晃着荔秋:“荔秋,起来了,我们再去别的医馆问问,你这毒能不能解了。”
荔秋全身都在微微的发着抖,像是淋了一夜雨的小狗:“京佑,他们,为什么找上了我们?”
京佑叹了口气:“可能只是凑巧。”
两人洗漱好下了楼,小二哥叫住了他们:“两位小客官,柒姑娘给你们准备了早饭,你们吃了饭再出门去吧。”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没想到柒休觐连早饭这种小事都留意着为他们周全。
吃完了早饭,他们又去问了几家医馆,他们说是能治,但能否治好,却全都不敢保证,而且治疗费用不低,他们两个孩子,身无分文的,不知怎么才能保全性命。
出了医馆,荔秋推了京佑一把:“你逃吧,我中了毒,反正也活不成了,你逃命去吧,他们忙着对付姐姐,应该不会有功夫费心的找你的下落。”
京佑上前两步,攥住了荔秋的手:“你胡说什么呢,是我把你从他们家里带出来的,我就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
“别傻了,这里不是门里。”荔秋绝望看了一圈儿四周,“如果我们还在门里,还可以有六年的安生日子。出来了,是能看见太阳,能看见天,可是外面为什么也没有我们的生路。”
“总会有生路的,再不济,我们去求求姐姐,先麻烦她出钱解了你的毒,我去干活,总能把钱还上的。”
荔秋虽然年仅六岁,但也能看出柒休觐手头并不宽裕,她摇了摇头:“姐姐为了救我们出来,已经花了很多了,安顿我们到新家,又花了一笔,她还要面对这么多烦心事,不要去麻烦她了。”
两人回到了客栈,荔秋的毒就又发作了,咬她的毒蛇是西麟养的,跟普通的毒蛇还不一样。如果她一直没有解药,每发作一次,她身上就会烂一块地方,直到全身溃烂、筋骨尽断为止。哪怕她想自尽,也会不得其法,死都死不成,硬要人活生生受完所有的罪过,才肯让人有个痛快了断。
京佑抱着她,一个十岁的大小伙子却险些制不住她,趁着他拿绳子的空隙,荔秋使出全身的力气撞到了墙上。脖骨被震断的声音很响,京佑回身去看,荔秋被弹出两米远,倒在了地上,额头都撞破了,却依然没有任何作用。心悸、万千虫子钻咬的疼痛恍惚还在,她喉咙里发出了难熬的喘息声,直听的人要喘不过气来了。
京佑一边给她绑上绳子,一边用胳膊抹眼泪:“荔秋,你再忍忍,再忍忍……”
荔秋哭得眼睛已经看不清楚东西了:“京佑,你看在我们一同长大的情分上,能不能,给我来一刀,我受不了了……”
京佑抱着荔秋坐起来,荔秋的脖骨已经断了,无力的耷拉着,京佑恐慌的扶着她的脑袋,绝望的哭着:“救命啊……”
荔秋的眼睛看到周围的一切都是白的,几只蝴蝶飞到了自己的鼻梁上,她想去摸,那蝴蝶却在一瞬间变成了一只爬满脚的蜈蚣,在她身上到处的爬。每爬过一处,一处就肿起半指高的血愣子,她低头一看,自己不大的五脏六腑里,爬出来了各种各样的毒虫,成千上万只的虫子在吃自己的脑髓,皮肉,骨头……
“娘,我真的好痛,你带我走吧。”
荔秋再一次昏了过去,整个人如同水洗,京佑掀开她的衣摆,却见她肚子上也全都溃烂了。京佑惊惧的几乎难以喘气,将荔秋安置在床上,就大步跑了出去。
晚上柒休觐回来的时候,问了一下小二哥:“他们两个吃了早饭午饭吗?”
小二哥想了想,回道:“早饭是吃了,午饭没来吃,我也没瞧见他们,他们吃了早饭就出门了。”
柒休觐蹙眉,上楼敲了敲房间门,里面也没有动静,她觉得有些古怪,按理说他们如果要走,也会跟自己说一声才对,怎么会一声不响的就走呢?
柒休觐出门去找了找,却在不远处看到了等着她的弥沙,她直觉此事不对,便直接上前去:“你怎么会在这儿?”
弥沙轻轻一笑:“当然是提醒你别白费力气,人在我手上,想见他们,就跟我来吧。”
柒休觐心里涌上一股恶寒:“弥沙,你的底线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了吗?拿孩子说事?你如果只是想当将军,我把官职让给你,你来当这个将军,反正我已经没几天好活了。你别拿孩子押注,他们还小,禁不住折腾。”
弥沙回身露出一个堪称冰冷的眼神:“你不要总是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做派来,好衬托的别人就是一个小人是吗?你错了,我现在已经看不上你的将军之位了,我这次要的,是元帅之位。”
柒休觐讽刺的笑了笑:“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你现在的能力,堪堪能坐稳副将职位,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你太贪心,安知元帅之位能不能坐得稳?”
“我能不能坐得稳,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你想保住那两个小家伙的性命,只管跟我来就是。”
一路上柒休觐远远看到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