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柒休觐此时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淡淡的回应一声就没下文了。
“我想你明白,我严格要求你也是为你好。”
“我明白。”
“明白就好。”碧洲成轻叹道,因为他错误的命令,柒休觐重伤至此,他心有愧疚,人内心一旦有了愧疚,心就会柔软很多,见过她软弱的一面,再看她逞强都有点心痛,“我向来于人于己都很严格,对你格外严厉了些,也是希望你能成才,害你重伤,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抱歉,以后你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我知道元帅这么做是为我们每个将士负责,我不是不讲理的人,元帅为人严厉,是我们的福气,可以让我们更快的提升自己,我只会感激元帅,请元帅放心。”
“你真能理解就好了。”碧洲成的语气有着淡淡的惆怅。
柒休觐的手缓缓滑上自己小腹,来回抚摸,她做这个动作其实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她以后如果还有机会怀上他的孩子,出生以后会是什么样子,是像爹还是像娘,不过还是希望他像爹,毕竟爹长得好看。
但看在碧洲成眼里就不一样了,他从来没有跟女子相处过,柒休觐这个动作像是有意无意的在撩拨他,弄得他心里痒痒的,也想去摸摸她的肚子。
碧洲成逃荒似的匆匆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脚底生风一溜烟儿就没了影。
柒休觐倚在床边,双眸没有焦点的盯着一个地方看,脑子里想的都是欧阳谦,刻骨铭心的想念。哥,你到底是生还是死?难道,你真的死在段国了吗?如果你还活着,为什么不知道找我呢,给我报个信儿也好,让我知道你还活着,不至于这么没有希望的熬日子……
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仲萧瞧见碧洲成心神不宁的,就张口问道:“咋的了?”
碧洲成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我去跟林羡问了休觐的身体情况,林羡说恢复的不好,而且她近几天都没怎么吃饭。”
旁人不知道碧洲成,仲萧是知道的,他们并肩作战了二十多年,早就比亲兄弟还亲,碧洲成明面上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严苛,但真因为他导致别人身体残缺,他心里是最不好受的。说白了他这种人就是直肠子,比那些花花心思弯弯绕的人强得多了,当时他义正言辞的说了那么一番话,仲萧就知道他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我就说,你肯定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仲萧摇了摇头,“每次话都说的很漂亮,好像心肠多强硬似的,真是……”
碧洲成没有否认,低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碗:“男女有别,我又不能常去她屋里看她,依照林羡说的情况,我真是担心。如果她真的因为我下的命令而伤到自身,以后再也无法受孕,我这一辈子都会充满内疚,人家一个女儿家,我当时真不应该让她去闯模拟战场,我是真不知道她那天会这么疼。”
仲萧看他这么内疚,心里也没底,他们这个职位本就是又劳心又劳力,要操心的事海了去了,不仅要管好这个军营,元国别的军营也一样要照看,本来就够累了。柒休觐只是一个普通士兵,不能让碧洲成一直把心思挂在她身上,况且他听人议论也听得出她或轻或重的埋怨。他在心里暗暗想着,不行,凭什么他每次都是为人好,却还要遭人怨怼?他愿意这样,我也不愿意,一定要去解释清楚,不能老是让他背黑锅,这些年他为元国江山做了数不清多少事,那么劳苦功高的,还没人记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