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您别灰心,若按年龄按资历按能力,您便做不得元安军吗?咱们兄弟齐心,不要被这些奸臣打消了心志,总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元安军的位置,永远都有您一份!”彼时还年轻的仲萧脱口而出。
秦立摇头:“我想进元安军,也只是想为元国多做点事,多出点力,皇帝没有才能,识人不明,手腕全用来对付忠臣,我已经太倦了,不愿了。”
程望等几人对视一眼,眼中都像是蒙了一层灰雾,黯淡的低了头。
正在气氛僵持之时,碧洲成身穿战袍,披风带血,从门外冲了进来:“秦叔!”
几人回身去看,年仅十六岁的碧洲成稚气未脱,刚从战场杀回来,尽管身负重伤,却依旧行动不缓,一步一个血脚印,跑到了床头,蹲跪在床前:“秦叔!我们都知道您是被算计冤枉的,此时国家战乱,皇上顾不上谁善谁恶,也顾不上替谁平冤,我们也没有法子替您洗清冤屈,但是请您相信,只要元国渡过了这一劫难,我们一定会想办法,为您今日的冤屈翻案!”
秦立看着碧洲成毫无惧色的脸颊,这个小自己一轮儿多的孩子,实在惹人疼,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小洲乖,洗不洗清冤屈,我都不甚在意了,现在元国面临灾难,个人荣辱都是无关紧要的,被冤死的又不止我一个……累累白骨,堆砌城墙,我亲手带了这么多年的弟兄们,都枉死在了沙场,洗清洗不清,都没什么分别,不要枉费力气了。”
碧洲成坚定的摇头:“元国不会一直这样下去!有我们众兄弟在,众志成城,元国一定会越来越好!秦叔此次被奸人算计,吃了败仗,今日,小侄已经打了胜仗,为您扳回了一城!”
秦立心中泛起酸意,话语间竟带了哽咽:“好孩子……”
“大哥。”碧洲成回身看程望他们,“秦叔伤重至此,咱们兄弟断然不能不管他!若是这样让他出营去,岂非白白断送了秦叔一条性命!秦叔为元国戎马半生,战功赫赫,即使要违抗圣旨,小弟也决不能坐视不理!”
程望弯腰拉他起来,指腹揩去他脸上的血:“那是自然,我们兄弟在,就不会让秦叔出营去,我已向皇上请旨,让秦叔作为营里的伙头兵,做些杂事。”
碧洲成凛眉:“秦叔堂堂兵马大元帅怎么能贬做伙头兵?!”
程望嗔视他一眼:“这只是缓兵之计,你小子,别冲我嚷嚷。”他还是担心碧洲成的话刺激到秦立,偷偷看了他一眼,他却并无异色。
碧洲成略一想想,难道,他们的意思是,等誉王登基后,再推翻秦叔的冤情,随后顺理成章让他进元安军?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碧洲成回过头来看秦立:“就是不知,秦叔肯不肯?”
秦立没什么反应,也不觉得屈辱:“你大哥为我打算的,那自然错不了。”
碧洲成等人一大半的军饷都用来买药给秦立调养身体,秦立的残疾是落下了,但好歹还能正常行走拿东西。
他被贬成伙头兵之后,那些残害他的奸佞还不肯放过,能羞辱一次便算得一次,秦立自己也不明白,还在军营里一次次受辱是为了什么。
彼时碧洲成还年轻,顾不得那么多后果,只见他们害得秦叔落到如此地步还不算,还将秦叔做的饭菜一锅掀翻,直倒在了他身上,秦叔行动不便,后退两步,踩到脚下的油,滑倒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秦帅,就您这身手,还妄想进元安军?进去干什么?打滑吗?我告诉你,元安军的空缺,我志在必得!你无家无业,凭什么敢跟我争?哈,你就留着一口气,看我如何堂堂正正的踏进元安军的队伍,维护你的那些狗崽子,我有的是法子弄死他们!”
“喂——!”
他们听到身后有人叫,回过身去,碧洲成一脚踢在了那嘲讽之人的胸口,那人被踹的直飞出了七八米远,直接没了气息。
围观的几人赶忙就去试探那人的鼻息,已经断气了,当即大步一跨,指着碧洲成的鼻头骂:“你小子才参军几天?就敢猖狂成这样!待我写信给父亲,让他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你就等着被杖毙吧!”
“奸贼!”碧洲成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两个字,上前与几人打斗起来,秦立被烫的全身都起了燎泡,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叫道,“小洲,停手吧。”
碧洲成充耳不闻,直至将几人都打得断了气,还骑在他们身上抡拳头,每一拳都带血。
秦立上前拉着碧洲成的衣领,猛地抽了他一耳光:“你做的好事——!”
碧洲成被打得脑袋偏向一边,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气息不稳的喘息。
“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啊!难道你想落得跟我一样的结局你才高兴?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我被整就被整了!你才多大!你才刚刚成年!你还有几十年可以为国效力!你现在失手打死了他们,要如何跟皇上交代!难道要让你为他们偿命吗!他们值得你偿命?呸!他们不值!一百个一千个他们也不值一个小洲!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