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单纯的分寸感问题,人家刚回来需要团聚的缓冲时间,朵芝确实不宜赖在这里太久。
可陈牧允莫名被她说得有些恼火:“谁让你留机会了?他本来就是我哥,用不着你自作主张。”
朵芝不想和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计较,敷衍道:“行行行,是我多管闲事,现在我要回家了。”
可无论如何陈牧允还是不满意:“你不许走!”
朵芝吼他:“陈牧允,在学校的时候我就忍着你了,现在放假了你还蹬鼻子上脸,你发泄情绪也要有个限度,我又没惹你!”
两个人吵闹的声音引起了楼上陈瑞骞的注意力:“怎么了?”
朵芝沉着一张小脸,头也不回道:“瑞骞哥哥,我先走了,下次见。”
陈牧允看着她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陈瑞骞看在眼里,叫陈牧允上楼,后者一言不发地走进房间,沉默地望向哥哥。
“阿牧我问你,我和朵朵讲话,你是不是不高兴?”陈瑞骞整以暇待,推测这个弟弟的心思。
“我……”他想说是,可又怕哥哥指责他幼稚小气,只能把后面的话咽进肚子里。
陈瑞骞哪能看不出他的想法,不过还有一点他要提出疑问:“你不高兴,是因为朵朵还是因为我?”
陈牧允哑然地抬起头,一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陈瑞骞心里有了答案,笑得轻松:“阿牧,你是不是喜欢朵朵?所以你在生哥哥的气?”
陈牧允想也不想:“怎么可能!”
“我就问问。”陈瑞骞不急于一时,反而给他时间想清楚。
“哥你不要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矮冬瓜?”陈牧允急不可耐地辩解,却顺着陈瑞骞的视线看到了自己床头粉嫩的半成围巾,脸和脖子一下子憋得通红。
陈瑞骞挑了挑眉,并不多说。
陈牧允像炸毛的猫,胡乱收拾了一下床上的东西,然后似是不堪重扰,脚步匆匆地带上门离开。
路过前厅时,陈锦戴着老花镜,像平常一样使唤:“阿牧,朵朵拜托我缝了一件宠物布兜,你去给她送过去。”
陈牧允现在对这个名字有应激反应,埋头往前走:“您自己送吧。”
“欸你这孩子——”陈锦抬头,只看到少年落荒而逃的背影。
原想一个人踢球散心,可刚靠近球场,几位大叔大老远看到他,熟稔地打招呼:“牧允啊,今天一个人?”
陈牧允先说了声叔叔好,又强硬地反问:“……我哪次不是一个人?”
“我看上次和你一起的小姑娘挺可爱,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
“……”
他快要疯了!
怎么到处都躲不开那个矮冬瓜?
他才没有喜欢她!!!
“这孩子怎么撒腿就跑?”
“是不是发烧了?脸怎么那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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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芝到家之后,直接往房间去,门被毫不犹豫地“砰”一声关上。
陈瑞骞发来微信:【朵朵,今天的事实在不好意思,阿牧他看到狗可能比较害怕,我会让他向你道歉的。】
朵芝撇撇嘴,换作以前,瑞骞哥哥主动和她说话,她肯定乐得不行。
但是她现在不这么想。
她和陈牧允好歹也算朋友吧,就算两个人有矛盾,不应该由两个人解决吗?叫家长调和是怎么回事?
门外,赵一炜刚写完习题册,看到地上被冷落的小狗,倚在她房间的门口:“怎么了这是?丢丢都被你扔一边了。”
门又被猛地打开,朵芝蹲下身,摸了摸丢丢的肚子。
赵一炜被气笑:“我叫你没反应,这狗不对劲你就开门。”
朵芝咕哝:“小狗是无辜的嘛。”
赵一炜觉得和一只狗争风吃醋未免太愚蠢,便说:“明天回外婆家。”
新年走亲戚是必不可少的一环节,朵芝倒没什么异常,怀里的狗狗却嗷呜了一下,仿佛回忆起来了减肥的痛苦回忆。
朵朵的外公外婆并不像其他老人家对待孩子一般慈爱,反而是很有威望的两位老人,赵一炜从小就很怕他们,说得不好听一点,如果赵兰葶不愿意接手管这个侄子,这二老很有可能会把他带在身边。
赵一炜不受父母管束,却很怕爷爷奶奶,每年走亲戚对于他来说就是一次酷刑。
朵芝正要安慰他,赵一炜却说:“我今年能不能不去?”
朵芝问:“为什么?”
赵一炜抠了抠头:“烦。”
朵芝不客气地嘲笑:“读书烦,过年也烦,你还有什么不烦的?”
赵一炜:“……”
朵芝正要关上门,赵一炜抵在门口,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我问你,你刚刚去陈牧允家了吧?”
“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