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周二。
程雪醒来的时候，屋内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甚至不确定昨晚李谨曦是否有回来过。
走到客厅，她看见窗外阳台上正挂着他半干的白衣，在阳光的映衬和微风吹拂下有如一面猎猎作响的金色船帆，才确信昨晚不是她独自在家度过。
莫名其妙地舒了口气，心安下来。
三只猫猫今早都已经被他安顿好了，程雪快速收拾好自己，赶往公司。
到工位上等了会儿，她才看见黎茉踩着点拿着一袋面包快步走向邻座。
黎茉踩点到这事程雪司空见惯，只是这次她面上的表情和平常有些不一样。
坐下后，她没顾上吃早餐，而是先敲了敲程雪的桌子，凑过去小声说；
“昨天我找你帮我们组画稿那件事，你代理主管知道后好像生气了。”
“生气了？”
程雪回忆了下，她昨天下午报备的时候，韩珠灿明明没有表态。
该不会是……那会她已经生气了才有意冷淡处理的吧。
可程雪明明到下班都没接到她给的任务，工作时间内，程雪觉得主动多承担工作不是什么坏事。
哪怕是隔壁组的。
又听见黎茉说：“昨晚我们俩走了之后，听说我主管乔闵检查工作时，你主管专门走过去揪出了你帮我画的那几张稿件，发了好大一顿火。”
“弄得我主管也挺尴尬的，深夜在我们组小群里专门说了这事。”
“那你主管批评你了吗？”
程雪突然有些愧疚，可再一想，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分明是黎茉本人。
好在黎茉摇了摇头，悄悄看了眼四周无人在意，才压低了声线几近耳语道：
“没有。他就是觉得你们主管还……挺难搞的，要我们有事避着点。”
程雪略松了口气。
“对了，”黎茉又问道：“你那边打算怎么办？”
“我么？”
程雪活动了下手指。
“看着来吧。反正她说啥我都低头道歉，主打一个认错态度良好。”
“总不能硬刚让她开了我吧。”
这件事程雪没太放在心上。
一小时后，韩珠灿在“玄曜”组微信工作小群内发布了一条消息，列出了近期的工作任务，请各员工私聊她说明能胜任的工作内容，她稍后根据员工反馈安排任务。
程雪不明白为什么要私聊，但还是仔细阅读了任务内容，除了由个人完成的一些小任务外，其中的重头戏无疑是需要由四到五个人合作完成的公司级专案。
专案工作内容是根据已有文本，为几个月后上线的“玄曜”势力确定美术风格，包括角色、服饰及建筑等。
程雪一眼相中了它。
然后再根据自己的能力和兴趣勾选了几项，按意向优先度从高到低排好序发给韩珠灿。
等了好一会儿，才收到韩珠灿一句轻飘飘的。
“好，我知道了。”
在韩珠灿分配好任务前，程雪都处于一个无事可做的状态。
百无聊赖下，程雪瞥见黎茉那头忙得不可开交，既不敢再“造次”，也不敢玩手机划水以免被抓到新的把柄。
思来想去，最后她的目光又落回到了任务表单上。
按常理说，程雪作为一个实习生是参与不到公司级的专案项目的。但她很清楚组内各成员的长短板，也知道她自己的优势。
加入其中充分发挥她创造力强，画面构思富有张力和灵气的优势，再由其他成员补足她细节上的短板，应当能呈现出不错的效果。
如果韩珠灿有充分了解过组内成员，看过他们近期的绘画作品，她应该会明白程雪无疑是专案组必要的成员。
大概是出于自信，又实在闲极无聊，程雪索性开始着手预先草拟起“玄曜”势力中重要角色的设定。
直到临近中午午休，韩珠灿姗姗公布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出乎程雪的意料，包含专案在内，她有意愿参与的任务全部落空。
视线扫到最后，才发现她只被分去做了最琐碎也没啥含金量的一点杂活。
便下意识难以置信般收紧了瞳孔。
于此同时，程雪的私人消息一连响起了几声提示音，是同组的成员们不约而同地来问她：
“怎么接了这种杂活儿？”
“是不是身体还没恢复好？”
午休时间已到，程雪还在盯着手机，而她的身侧，有同事相继站起，说笑着离开。
愣了会儿，她才起身。
不便明着回复同事是代理主管的安排，程雪索性直接去找了韩珠灿。
主管和组员们同在一个大办公室内，只是主管的位置要稍微宽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