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时候,待会儿看哥的。”
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身后有一阵寒意袭来,警惕地转头看去,只见刚才那个拒绝了这位美女的男人正无声地注视着他,没说一句话,年轻男人却从他深邃的瞳孔里感受到森冷与凶戾,好像被一只嗜血的雄狮盯上,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年轻男人赶忙认怂:“我开玩笑的。”然后借着搬东西,飞速离开顾云深的视线。
火烧屁股般闯进电梯,眼见着电梯门一点点关上,年轻男人才将手中的箱子往地上一扔,长舒一口气。
在远离危险的环境里,忍不住低声吐槽:“有病吧,是你自己他妈的不接受小美女,还不准其他人追啊,占着茅坑不拉屎,呸。”
吐槽完还不解气,抬腿狠狠往电梯门踢了一脚,引来电梯一阵晃荡,年轻男人吓得跪在地上抱着纸箱,再不敢乱动。
思维在混乱的深海里浮浮沉沉,慢慢趋于平静,理智逐渐回归,纷杂的各种念头渐次被装摆入逻辑链中,唐笑的眼睫无意识地快速眨动。
唐笑研究过的人脸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如果说语言可以作假,下意识的表情和肌肉动向万万没有作假的可能,她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顾云深对她绝对有感觉,就算没达到爱,也至少有喜欢。
那么他的转变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其他原因导致。
顾云深的异常始于乐乐的车祸,他因为亲人的车祸患上PTSD,至今依然无法坐小车,这之间存在某种关联?
另外,在得知乐乐离开之后,他除了拥抱外还说了一句“不应该心存侥幸的”,这是什么意思?
联系语境与前后发生的时候,唐笑隐约觉得,顾云深说的侥幸是让他接受她追求的原因,也是他决定离开的原因。
他为什么心存侥幸?又为什么不应该心存侥幸?
中年男人忙里忙外地装箱打包,拆卸家具,第五次从这个呆愣地站在客厅中央的小姑娘身边路过时,想起家里和她一般大的女儿,到底还是没忍住,小声安慰:“小姑娘,天涯何处无芳草,你长得这么漂亮,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别在渣……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说完这段话,中年男人抬头往阳台瞥,这窗户明明关得严严实实,他怎么觉得冷风直往脖子的地方吹呢。
男人困惑地摩挲着后脖颈,正准备再安慰两句,就见眼前的小姑娘缓缓抬头,转头四处逡巡,最后锁定在男人身后的某个位置。
顺着她的目光转身看去,屋主正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两人,面上清冷。
下一秒,小姑娘和他擦身而过,带起空气流动,从背影看去,刚才丧丧的气息一扫而空,脊背挺直,穿着毛茸茸的拖鞋还踩出了坚定的步伐。
站定在顾云深面前,唐笑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可以回答我两个问题吗?”
顾云深没同意,也没拒绝。
“第一个问题,你突然间的拒绝是否和乐乐出车祸有关?”
顾云深不置可否。
“第二个问题,你昨天在手术室说的“不应该心存侥幸”是什么意思?”
顾云深呼吸节奏散乱,依旧闭口不言。
唐笑神色认真且坚定:“顾云深,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属牛,不到黄河心不死,就算你搬家了,我们还在一家公司,你不给我答案,我就一直缠着你。”
嘴上这样说,唐笑内心还是挺慌张,公司老总的便利性哪里比得上隔壁邻居,常常一天都见不了一面。
对上唐笑执拗的眼神,顾云深叹了口气:“这些问题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回答。”
两人对峙片刻,唐笑率先败下阵来,这熟悉的房子眼看就要搬空,顾云深铁了心似的不回答,现在她不能坐以待毙,如果从顾云深这里得不到答案,她得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寻求答案,这可能是留下这个人的关键。
李童,念头涌动之际,这个名字出现在唐笑的脑海。
他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创业,如果说有谁最了解顾云深,最有可能知道答案,这个人非他莫属。
几乎在下一刻,表情倔强的唐笑头也不回的一阵风般刮过客厅,接着身影消失在大敞开的门口。
中年男人又被迫欣赏了段情感剧场,上下打量着即将要拆卸的茶几一个劲儿感叹爱情这玩意儿真折磨人,幸好他和老婆是相亲结婚的,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爱过,但至少平稳幸福。
这个茶几应该是特质的,螺丝和一般的纹样不同,需要专业的工具进行拆卸,中年男人正想询问屋主配套的工具是否还在,抬头就见一直泰然自若、处变不惊的屋主颇为颓丧地靠在墙角,微仰头,和方才的决绝姿态判若两人。
“兄弟,有烟吗?”
顾云深对上他的目光,嗓音喑哑地问道。
“有有有。”
中年男人从裤兜里掏出烟给他递了一根,然后用手挡着微弱的橙黄色火苗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