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甜蜜往事,我心头有些暖意,挣脱他的怀抱,又接着道:“如今我虽早已不是陛下的子夫了,可我还是我。”
我这话说得含蓄,可他若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他应该就能明白,他可以没有我,但我不能没有自己。
良久,他才缓缓执起我的手上,将手上的那对玉镯帮我戴上,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帛画,在她面前徐徐展开: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画上一名女子正在抚琴而歌,身姿曼妙,仪态清雅,樱唇微启间罗袂与秀发轻飞,青春靓丽的面容上带着若隐若现的愁绪,温柔恬淡得如同一朵皎洁的玉山栀,不是她又是谁?
“是朕不好,承诺过的话没能兑现,可不管你相不相信,朕都要告诉你,你永远都是朕的子夫。”
我止了泪,也没有说话,只低头看着手上的玉镯,折腾了这一场,这玉镯已经戴不住了。
“子夫啊”他再一次将我揽入怀中抱紧:“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这偌大的未央宫,也不是朕能做得了主的。”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我心中惊讶,此时的他面色凝重,眉头紧锁,和我前几次看到他的模样截然不同。
我一直以为他是君临天下的帝王,要什么有什么,可原来他也是普通人,他也有烦恼的,又不禁心疼起他来,他能在百忙之中抽身来找我,跟我说这样一番话,我还有什么不能知足的呢。
我没有住进永巷八区,而是被刘彻安排在了温室殿,他自己的居所。我没有推辞,尽管这不合规矩,可我实在不愿意再和他分开。他又召了太医过来诊脉,不过是风寒之症拖得久了,吃药调理几日便可。用过午膳,刘彻就被侍从叫走了,午睡了片刻,又去沐浴更衣,弄完就到了傍晚,见刘彻还没回来,便又找了点事情打发时间。
温室殿里虽不似女子闺房精巧雅致,但胜在要什么有什么,寝殿内到处堆满了竹简和地图,想来他也是极爱看书的人。我没读过书,只是在平阳公主家唱歌的时候,学了认字,但有的不会写,我随手翻看了一张地图,上面用朱笔和墨笔画了不少框框,我看不懂,只知道一些地名。又见桌上有空白的竹简,便将地图上的地名一一抄写下来,全当练字。
晚膳是自己用的,刘彻命人上了几十道菜,说是要给我补身体,我看这阵势也愣住了,勉强尝了一半,便让人撤了下去。独自坐到榻上等他,闲着无事,又掏出了那方绣了双飞燕的手帕,将那绣了一半的卫子继续绣完。
刘彻回来时已经过了酉时,我差点都要睡着了,但见了他,仍旧打足精神,上前去行礼。
礼未至,刘彻就将我扶了起来:“晚上让人给你加了餐,可有好好吃饭?”
我点点头,想起那没吃完的菜,只觉得可惜:“太多了,妾吃不完。”
“能吃多少是多少”说着,他轻轻将我腰身一揽:“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得好好补补才行。”
许久没与他这样亲密,我面上飞红,低下头道:“可也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呀!”又伸手去解他身上的挂饰。
他笑了起来,低下头在我唇上亲了一口:“虽然不能一口吃回来,但是也要尽早把身子养好呢,不然的话朕可舍不得。”
他说得我面上滚烫,解下了挂饰,又继续去解他的绅带。
他忽然握住了我在他腰间的手,又松开我的腰:“不急,等你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他这般温柔体贴,让我想起渭水河畔他帮我包扎伤口的情形,我鼻头又是一酸。
“可不能再哭了”他又将我拥入怀中:“你可知道,朕最怕的就是看见你哭,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我把你弄哭了,你还骂我来着,我当时就慌了。”
我自己想起来也笑了,道:“妾不知道是陛下的身份,要是知道,是断然不敢的。”
“不知道还好,要是让你知道了,你肯定会以为我是一个欺压民女的恶霸昏君。”他又放开我:“不过那个时候,就想着只要你不哭,骂两句就骂两句吧,我都忘了自己是个皇帝了。”
他说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浅笑起来。
“今日在城楼上,看见你哭,我是真没辙了,当时我就在心里发誓,以后不会再让你哭了,所以我现在最怕的就是看到你的眼泪。”
我心下感动道:“贱妾无知,哪里值得陛下为我发誓。”
“你值得”他执起我的双手,吻了吻道:“子夫,是朕无能,让你受委屈了,我希望你能再相信我一次。”
“我相信陛下”我对上他真诚的双眸,又道:“之前,妾以为陛下忘了我,所以才……”
“朕从来没忘过”他忙解释道:“等朕忙完了张骞出使西域的事,朕就带你出宫。”
“出使西域?”他说的,都是我闻所未闻的东西。
他笑了笑,拉我坐到几案旁,将一张大地图铺开,指了一片写了“西域”二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