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听着老者的话,张飞玄和王奇正露出诧异之色。 形成鬼蜮的鬼物...是这老头的儿子? “你一介凡人,还敢豢养鬼物?不怕反噬了是吧!”张飞玄瞪大眼睛道。 王奇正叫着:“这就是个邪道,怪不得喂我们吃人肉呢,看我们是炼气士,那人肉必是下了毒,好让我们被这鬼物吞噬是吧。怪不得这村子看着不对劲,估计全是邪道,师兄,杀了他们吧!” 这还得了。 鬼物这种东西还能是豢养出来的? 就算能养出来,一介凡人养出鬼物来,那是胆子大到能包天啊。 最关键是他居然还能活着,这个村子居然还能存在,简直是不可思议。 宋印却是摇摇头,又是一拳将鬼物轰散,道:“他们不是邪道。” 不是邪道? 那是什么? “仙家,您行行好,放过它吧,我儿也只是个可怜人,它也是无可奈何啊!” 老者以头抢地,悲从中来,不禁落下泪水。 …… 十年前的这里可不是现在这么荒凉,宽阔的平原能种植粮食,时不时还能逮点小兽以充肉食。 若是年景好,说不定还有丰收。 说不上繁华,但绝对能饱腹。 人所求嘛,一日三餐。 所有人都带着盼头过日子。 直到有一天,有一道人来临,带来了一批种子。 这种子有大能,一年四熟,产量又高,可谓是地地丰收。 唯一的要求,就是人要勤劳,需不断翻种耕田。 但这点事,对于农民而言,再简单不过。 先种地的村子获了個大丰年,让周围村子不断引进这种子,拜那修道人为神仙,家家户户供奉灵像牌位。 他们原以为,他们可以不再为食物发愁了,只要勤劳,便一定能获得丰收。 事情也是这样的,他们获得了足足三年的好丰收,家家户户粮食不尽,甚至开展了副业,可以养蚕织布,蓄养牲畜,眼看着就要走向衣食无忧的康庄大道了。 可是第四年,那一年四熟的粮食开始减少生长了,每一熟都比前一次要少很多,当时没人在意,只觉得年景有异。 到第五年,粮食产量再降,众人依旧不觉,只是觉得年景不好,忍忍就行了。 第六年,几乎要不产粮了,众人开始乞求上苍,拜那灵像牌位,希望年景好点。 第七年,颗粒无收,耕地再也产不出粮,不管他们用何种方式耕耘土地,开发新土地,就是不产粮。 不管是那道人遗留的粮食种子,还是他们以前种的种子,全都不产粮了,周围土地的小兽也尽绝,蓄养的牲畜与养的蚕更是很早就没了。 整个土地,仿佛是没了生命力一样,对于人而言,那就是死地。 第八年,开始饥荒,这方土地逐渐乱了,有人饿死,有人逃难。 但更多的,是盗匪横行,这方土地无时无刻都在抢掠,为了争夺那一口饱腹的吃食。 而那一年,正好有一伙盗匪进了他们村子... …… “我那大儿,天生就长得壮,人又孝顺,干活一把子力气,谁不夸一句好男儿。可那盗匪进村,人多势众,他再有力也不是对手,那盗匪头子看上我儿勇力,于是提了个条件...” 说到此处,老者泣不成声:“他要我儿纳个投名状,便放过我这村子,只是这投名状又哪里能来啊,我儿,我儿...” 老者眼瞳收缩,语气发狠:“他杀了我那刚过门的儿媳,取头颅为投名状,跟着他们走了!” 说着,他身躯一软,几乎瘫倒在地:“我那儿媳贤良温柔,通情达理,和我儿平日里感情深厚,他是怎么下得了手啊!” “可老朽知道的,若是不纳,莫说儿媳,怕是这村子的女人都要被掳走,无可奈何,无可奈何啊!” “后来我听说,那一群盗匪不见了,却多了个怪物出来,遇人便杀,活吞血肉...本以为只是传言,可有一天,那怪物出现在村子门口,放下一堆肉干便走了,老朽就知道,那是我儿,那一定是我儿!” 他吸了吸鼻子,看了眼又凝聚出身形的鬼物,哽咽道:“本来没人想吃的,谁也不知那肉干是什么所做,可挨不住饿啊...老朽年迈,饿便饿了,可就是野菜根茎也难寻,村子中人谁不要一口饭吃,那些孩子饿的都脱相了,老朽实在没辙,就纳了这肉干,让他们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