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群魔鬼,残破的肢体上飘荡着触须,甚至连子弹都没办法消灭他们,只有砍掉头颅才能让他们停止行动。”说到这里,紧闭双眼的林啸身体跟着颤抖起来,全身青筋暴起,挣扎着想要起身,连座椅上绑住手脚的绑带都好像要挣脱开来。
顾清岚眉头微皱,放下手中的笔,语气温和:“放松,那些怪物都被消灭了不是吗?已经没事了,没有什么能够再伤害你了。”
林啸身体慢慢舒缓下来,但身体的颤抖确是依旧止不住,表情狰狞:“不,不,都死了,我们一个班9个人,只剩下我和班长两个人走到了最深处。那里好像是虚幻的,感觉很不真实,虽然踩着地面但感觉就像飘着一样,还伴随着一阵阵听不懂的低语。”
顾清岚在纸上刷刷的记着,眉头紧锁,按照林啸的病情来说不应该会出现这种幻想才对,至于说谎那就更不可能了,这是深层次的催眠,除非连续半年不断的自我暗示形成潜意识,不然必是真实所看或者所想。顾清岚在记录本傍边写上了精神分裂症和双向情感障碍并打了个问号。
“矿洞最深处是一个盒子,大概半米见方,雕刻着繁密的花纹,上面还贴着一张纸,写满了不认识的文字和图画。班长在一边痛苦的捂着头警戒四周,让我抱起盒子撤离,然而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没能把它抱起来,就像是生长在地上一样,耳边的低语越来越繁杂神秘,难受的我用头不断的砸向盒子,发疯一样的胡乱在盒子上扒拉着。”说到这里林啸已经满头大汗,脸上浮现不正常的潮红。
顾清岚见此,知道他精神已经到达了极限,不适合继续下去,连忙拍了三下手掌,将林啸从深层催眠中唤醒。
林啸听见拍掌声到了嘴边的话没有再继续说,眼皮微微颤抖着想要打开,神态始终狰狞,一直持续了两分钟,终于是猛然睁开了眼睛,迅速的观察四周,想起来自己是在做心理治疗,这才缓缓放松下来。看着桌子前的医生道:“顾医生,我的治疗情况怎么样了?我有说任务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只有我自己出来了?”
顾清岚稍微沉吟片刻才道:“在你刚才的催眠中,说是你们触碰了什么东西,导致了爆炸,你班长将你扑在身下才活下来,但连他在内其余人都牺牲了,你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换上了战争创伤应激综合征,并且潜意识里还把你这段不愿想起的记忆,自我保护自我封存了,才患的选择性失忆症。”
“是吗?原来是这样,但为什么你告诉我了,我却还是想不起来任务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最后就我自己走了出来。唉,而且最近狂躁情绪的发作次数好像又增加了,虽然还可以控制住,但……”林啸的神情有些焦急还伴随着粗重的呼吸。
“你这种情况再进一步的话就需要住院治疗了,平时出现过幻觉和幻听的情况吗?你可能还伴有其他心理疾病。”顾清岚一边整理笔记一边问到。
一听到要住院林啸猛然一惊连忙说:“没有,没有其他症状了。”
顾清岚颇有深意的抬头看了一下林啸“那这次的治疗先到这里吧,你应该明白晦不忌医的道理,如果有什么其他情况要及时告诉我。”
“好的顾医生,有什么情况一定告诉你。”林啸知道刚才的回答有些过于急切和慌乱了,承诺之后快步走出屋子。
林啸走后顾清岚纤细的手托着洁白的下巴,另一只手转动着笔,嘴角微微勾起露出绕有兴致的神色。林啸,这究竟是你真实所见还是心中幻想啊!
……
林啸骑行在电动车道上,不禁想起昨晚睡前的耳边繁重杂乱的低语,因战争后遗症退伍已经两个多月了,每周都过来谈谈心接受治疗。最近感觉病情好像又严重了才有了这次催眠。
打定主意幻听的事情一定不能说出去,万一住院治疗的话,肯定会丢掉工作,这样班长女儿的病就更没有钱治疗了。虽然自己的退伍金和班长牺牲的赔偿金加起来有一百多万,但面对神经母细胞瘤的治疗费用还是差大几十万,更何况还有后续的生活营养补品,都不是小数目。
十分钟后到达了星海娱乐公司,找个位置停下小电车后快步走到了安保室。
和楼下的保安不同,安保室的几个人都是特招的退伍兵或者练过的。负责公司艺人出行活动时的安保任务,可以说是半个保镖。工资还不错,8000元一个月,再加上一些出勤奖金能达到1万左右。
“军子,你回家吧,谢了哈,替我值了一小时的班。”进门后林啸朝一名板寸头皮肤黝黑正在跑步机跑步的壮硕青年说道,谁便把手里的一盒烟丢了过去。
“啸哥,瞧你这话说的,又没多久,有事你就办去就行呗,谁还没个事啊!对了,晚上孟然要出席一场慈善拍卖会,你也知道最近他和他经纪人风言风语不少,今天开会上边让我们跟着出任务的话多注意点,别再被不良采访偷拍什么的。”
“行,我知道了,你快点回去吧。”
跟队长打了声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