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师出有名,才能得天下人心。 这也是慕容值处心积虑要将昭和迎回宫里,借她手杀陈国天子的缘故。 无缘无故出兵征战,那是会叫天下人唾骂的。 只是昭和万万不能同意,指着她咬牙怒道:“好你个沈清棠!我看你就是处心积虑,想要害我性命!还装得这副大义凛然的正义模样,当真虚伪至极!” “殿下舍不得去死吗?” 沈清棠了然,轻轻一笑,“看来殿下也没有将大梁看得多重要。那殿下就好好活着,等两国战事一起,殿下就是大梁的罪人。清棠便只等着看,公主要如何自保,独善其身?” “你——” 昭和叫她堵到说不出话来,却也知她此话不假。 若是两国当真起了战事,她一个嫁进陈国的大梁公主,两面夹击,岂止是生不如死,便是被陈国君民挫骨扬灰也不为过。 她只能低声下气来求沈清棠,“你还有别的法子,是不是?” 没有人不想活着,何况她是公主,从来养尊处优,金枝玉叶,怎舍得心甘情愿去赴死。 沈清棠当然知道她不愿赴死,倒是当真还有一个法子。 “殿下现在就割破手指写血书,将慕容值的狼子野心公诸于众,恳求陛下出兵来讨伐,救殿下回去。” 这样一来,师出有名的便是梁国。 “好!” 昭和现下心神不定,处处受制,只能听她的,立刻去桌边铺开宣纸。 只是她也有疑问,“这血书要如何送出去?” 她们如今皆被慕容值软禁了,插翅不得逃。 沈清棠自有法子,“如今还未到皇城,殿下手下的大梁将士尚可一用。殿下将血书和代表殿下身份的信物交给我,我想法子交给他们,让他们逃出去送回梁国,交给陛下。” 此事甚是惊险,稍有不慎便会叫慕容值的人察觉。 但昭和最忧心的不是这个,“你有如此好心?若是你诓我怎么办?” 她们毕竟积怨深重,由不得昭和起疑心。 沈清棠不甚在意,淡淡一笑,“殿下也可以不信我。但是除了我说的这个法子,殿下还有别的办法吗?” 昭和别无他法,只能信她。 咬牙割破了手指,洋洋洒洒写了一封泣泪血书,交给了沈清棠,又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凤凰金令一并给她。 “这是公主令牌,见令牌如见我。你把这令牌给他们看,他们会听你的话。” 沈清棠将令牌和血书都好生藏进衣襟里。 撩帘从营帐出来,侍女见她安然无恙,这才落下心来。 如今已是初冬,陈国境内下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雪絮纷纷扬扬,落在枯草地上,踩上去咯吱作响。 沈清棠顺着雪絮仰头看,心生感慨,“这雪下的,倒和去岁我在南江城里看见的一样大。” 侍女并不知大梁南江城里此前闹瘟疫一事,只是顺着她的话笑道:“润雪兆丰年,这是好事呀!来年陈国必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她还不知,梁陈两国烽烟在即。 开疆拓土从来是上位者的野心,百姓只求安康自在。 可是战事一起,民不聊生,国泰民安只是奢望,尸横遍野才是目之所及。 沈清棠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等回到营帐,她头上肩上皆沾了不少雪。 侍女拿着掸子为沈清棠轻拍雪絮,又拿了取暖的鎏金铜炉搁在她手里——慕容值有交代,她落胎小月,得好生照料着。 “多谢。” 沈清棠轻声道谢,接了铜炉,自顾自去榻边倚着歇息。 冬日昼短夜长,早早营帐里就亮起了烛火。 侍女在桌边布膳,忙碌的身影,边与她说话,“夫人,今儿煮了羊肉汤,这样冷的天,喝下一碗最舒服了,浑身都暖乎乎的。” 她说得兴起,丝毫没注意,不知什么时候沈清棠已悄然走到了她的身后。 待一回头,瞧见了她。 眼里的诧异刚刚露出,就觉得肩颈一阵骤然钝痛。闭着眼,晕沉沉倒了下去。 沈清棠放下手里的鎏金铜炉,没有耽搁,将侍女费力拖去了里面榻上躺着。 再剥下她身上的衣裳自己穿上,又拿锦被将她盖得严实,做出入睡的假象来。 转身一变,自己就成了伺候的侍女,端着托盘垂首走出来。 夜里本就看不清脸,她头又垂得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