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当真是个忠心耿耿的小侍女。 只是未免忠心错了地方。 慕容值正愁没有发泄之处,他直起身,负手看着磕头的阿春,面色阴寒,“你可知你是陈国人,如今两国交战,你却为着梁国人求情,莫不是要叛国?” 这样大的重责一压下来,阿春胆子都要吓破了,连忙解释,“奴婢一心只有陈国,从未存过叛国的心啊!还请殿下明查。” 她再磕头,又急又快。 不消两下,额上便渗出血来,看着尤为可怖。 沈清棠不忍直视,撑着被禁锢的身子去看慕容值,“你不过是要责罚于我,何必牵连旁人?” “牵连旁人?”慕容值冷哼一声,“夫人且先顾好自己吧!若是今夜子时裴大人未来,夫人于我陈国可言,可就全然无用了。” 无用之人,还留着作甚。 是生是死,什么下场,全由他慕容值一人说了算。 事到如今,沈清棠焉能不知慕容值是以她来要挟了裴琮之。 只是她如今求死不得,处处受制。 慕容值看她怒视着瞪过来的眼,眼里是沸反盈天的恨意。 不甚在意,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夫人别心急,和孤一同耐心等着。今夜子时,看裴大人可否会为了夫人,独闯孤这为他准备好的龙潭虎穴。” “来人。” 他又唤人进来,“夫人这手腕上的麻绳被血染脏了,给夫人换一根新的。要更粗更牢固的,随她如何磨。” “至于换下来的这根嘛!” 慕容值想了想,似笑非笑道:“让人快马加鞭送去梁国营帐。” 那根带了血的麻绳很快送到裴琮之和燕城面前。 得知是缚着沈清棠的绳,燕城气得破口大骂,“那慕容值简直是个混账!两国交战,他不坐阵于军前,反倒使这些阴沟里的下三滥招数!” 以女子家眷为要挟,向来为军中所不耻。 “琮之你可不能中他奸计。” 燕城当即抬手请命,“请裴大人允我三千兵马,我现在就率军杀过去,将清棠救回来。” 他如今即将为人父,喊她“清棠妹妹”再不合时宜,只得舍了妹妹二字。 裴琮之从始至终默然不语。 他垂眸看那根带血的麻绳,麻绳粗粝,血迹斑驳。 这是她第二次出逃。 第一次逃,他天翻地覆地找,寻遍了梁国上下,才将她留在身边。 可她仍是要逃。 不安分的心,永远在蠢蠢欲动。循着空子,就能偷钻出去。 他不能一辈子将她囚禁在身边。 上次中箭,隔着雨幕,他将沈清棠如罹雷殛,和眸中的不可遏制的惊恐慌乱看得分明。 要怎样她才能心甘情愿? ——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裴琮之决定孤身犯险。 这话一出,不止燕城,众多将士皆哗然。 “琮之,我知你与清棠情意深厚。”燕城苦口婆心来劝,“可这万万不可啊!纵使能回得来,往后在朝堂上你要如何自处?” 又道:“你交兵给我,我去将清棠给你抢回来!” 裴琮之目色沉沉,抬眼看他,“如何抢?” 紫荆关是要塞,两通峡谷,面朝密林,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得天独厚的天险。 这也是为什么陈国屡屡战败仍能驻守紫荆关外的缘由。 若是贸贸然带军闯过去,密密麻麻的箭雨能顷刻而下,于送死无异。 燕城一时语塞。 顿了顿,才艰难道:“那琮之你过去,不也与送死无异?” 陈国哪有那么好的心,让他过去与沈清棠相会。 这分明是虎穴狼窝,只睁着血盆大口等着。裴琮之一进去,就将他拆吃得骨头也不剩。 裴琮之亦是了然。 他敛下眸,深压住眸底沉沉晦涩,“纵是虎穴狼窝,也得闯上一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慕容值的随从姓李,因家中排行老三,得了个“李三”的诨号。 他跟着慕容值身后,驻足远眺,这紫荆关外的壮丽山河皆囊括眼中。 他想了想,问慕容值,“殿下您说,裴琮之会来吗?” 慕容值负手而立,分外笃定,“会来。” 他了解裴琮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