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顺章话里,有意无意都在透露着,如果褚辞末不能出人头地干出一番大作为,根本就不配做唐家的女婿。
唐庭庭默默瞄了一眼褚辞末,他那镇定自若的样子属实让她心动,跟她见过的那些男生都不一样。
一般男生,在他爸面前头都不敢抬,可褚辞末愣是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巴结奉承之心,属实难得。
褚辞末含情脉脉地看向舒窈窈,“我会努力的,努力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你。”
舒窈窈浅笑着“嗯”了一声,“我相信你。”
唐庭庭看得牙痒痒,碗里的排骨已经被她用筷子戳得不成形了,嫉妒的火苗在她胸口乱窜,险些要压制不住。
要不是唐顺章在场,她高低要跟舒窈窈杠上几句。
唐顺章忽然笑眯眯地看着褚辞末,“这样吧,我们定个期限,如若三个月内,你能有所建树,我便暂且不让窈窈跟你离婚,半年内能有大成,你跟窈窈的事,我便不插手了,如何?”
唐顺章原本以为,褚辞末的答案要么是“可以”,要么是“这么短时间,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完全没想到,从褚辞末嘴里说出来的会是第三种答案。
“我跟窈窈不会离婚,不管你插不插手,对我来说都没所谓。”
唐顺章脸上的笑意意味不明,就这么勾唇看着褚辞末,从来没有哪个年轻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褚辞末竟然觉得他没所谓?
也罢,他猜,褚辞末之前的公司之所以破产,很可能就是因为他如此狂妄无礼,得罪了人,所以才被人弄得灰头土脸,又求救无门。
这种自负的年轻人,他想要对付,简直轻而易举。
姑且让褚辞末狂去,他就等着看褚辞末摔大跟头呢!
“小褚,这可就是你不对了,窈窈她爸都已经给你机会了,你不珍惜也就罢了,竟然还这么说话,完全没把长辈放在眼里,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朱曼借机对褚辞末发难,也想让唐庭庭看清楚褚辞末的为人,别一门心思地栽进去所托非人。
褚辞末轻笑一声,往舒窈窈碗里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才缓缓道,“是你们先目中无人,我不过是还以颜色罢了,你们多番对我阴阳怪气,我都没生气,你们倒是先坐不住了?看样子,你们肚量也不太行。”
“你!”朱曼气得伸手想要拍桌子,却在手掌要触及桌面的时候,生生忍下了。
她现在是大户人家的太太,这一巴掌拍下去,岂不是正中了褚辞末的下怀,显得她当真小气?
唐顺章冷笑着鼓掌,“好啊,好!倒是生的一张利嘴,但愿你的本事能跟你的嘴皮子一样厉害。”
褚辞末毫不谦虚,“这是自然。”
那眼神里带着的桀骜与不逊,娘胎里带的,很是扎在座某几个人的眼。
付慎省更是对褚辞末这般姿态所不齿,明明跟他一样,凭什么显得比他高贵优越?
舒窈窈却是仿若没察觉到一桌子人之间的电光火石,吃着褚辞末夹在她碗里的糖醋排骨,还一脸满足地赞叹道,“嗯!这味道真不错。”
舒窈窈一眼,缓解了尴尬的气氛,朱曼笑着也夹了一块,正要往舒窈窈的碗里递,舒窈窈却是笑盈盈看向付慎省,“朱姨,你还是夹给那位哥哥吧,我瞧他一直没怎么夹菜。”
褚辞末听到舒窈窈称呼付慎省“那位哥哥”,登时浑身哪哪儿都不舒服,明知道舒窈窈是不愿意吃朱曼夹的菜才故意这么说,但他心里还是酸得很。
在桌子底下,褚辞末暗暗掐了把舒窈窈的腿,那意思,分明是在说,关起门来,再慢慢跟她算账。
舒窈窈心里虚得很,面上却依旧笑盈盈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实际上,舒窈窈是实在不知道如何称呼付慎省,叫他全名,好像显得太过傲慢,“表哥”她也叫不出口,那是朱曼的侄儿,是唐庭庭的表哥,可不是她的。
所以,她斟酌之下,才称呼付慎省为“那位哥哥”,显得生疏又不疏。
她猜到褚辞末肯定会因为这个吃味儿,但也没办法了。
朱曼听着舒窈窈这么说,只能顺势将菜夹到付慎省的碗里,“慎省啊,瞧你这瘦的,多吃点,别只夹你跟前儿的菜,想吃什么夹不到的告诉姑妈,姑妈替你夹。”
一顿饭,吃得虚与委蛇,舒窈窈觉得,自己头一次看着一桌子美味吃得这么不自在。
终于,一顿饭结束,舒窈窈想着,已经跟装修她房间的人沟通过了,饭也吃了,可以赶紧撤了。
哪知道,唐庭庭这货,竟然主动留他们,“爸,虽然姐姐的房间还没有布置好,但家里客房那么多,他们随意挑一间先住着也可以呀。”
朱曼心知唐庭庭打的什么主意,好似斥责地看了唐庭庭一眼,“小孩子别乱说话,你姐姐跟咱们是一家人,哪儿能让她住客房?可不能让你姐姐多心了去,以为我们拿她当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