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丽君一声尖叫,被粪水泼了一头,精心烫的卷发往下滴答着粪水,连脖子里都被灌进去不少。
刘老师坐在轮椅上,也被泼了一脸,只有元妮娘,因为站在后边推轮椅,所以只被崩上了一点点。
白丽君又冷又臭又恶心,她伸手摸了一把,看清手上粘的东西之后,差点没吐出来,“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我们在自家泼粪,准备种菜,谁能想到你会上杆子来沾光呢?可惜了,被你蹭走三两粪,得少种好几棵大白菜。”姥爷蹲在台阶上,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几个舅舅顿时对老爹佩服的五体投地,高明,实在是高明,这是他们家呀,他们愿意干啥,都是他们的自由。
谁让白丽君赶上了呢?没准白丽君就是来蹭粪的。
白丽君的衣裳被泼透了,冷风一吹直打哆嗦,她瞪向元妮娘,“看什么看,快把衣裳给我。”
“哦。”元妮娘赶紧脱棉袄,脱完了,还体贴地帮白丽君穿上。
大家简直没眼看她了,怪不得白丽君敢上门来欺负人,都是因为有元妮娘在。
白丽君也是见过世面的,穿上棉袄之后不打哆嗦了,她就板着脸说道,“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但你们也不能白泼我,今天这事儿得给我个说法。”
“你想要啥说法?”
“让元妮写个谅解书,尽快把我妈放出来。”
元妮站在房檐底下,“我家的粪水是留着肥田的,你上杆子来蹭,得给我们赔偿,咋还反过来给我们谈条件呢?你这是蹭上瘾了?”
元妮娘大声说道,“妮儿,你别胡说,赶紧端盆热水来,让你姨洗一洗,再给她好好道个歉。”
姥姥怒道,“快闭上你那臭嘴,别人是把粪粘到衣服上了,你是把粪都吃到肚子里了。”
元妮娘……竟无话可说。
白丽君哼了一声,“行,你们就硬挺着吧,我真不客气了。”
“你别客气,该干啥干啥去,别在我门上站着了,怪臭的。”大舅舅笑呵呵地说道。
这时候,街坊邻居听着动静也跑出来看热闹了。
还有人问姥姥,“啥情况啊?这女的掏茅坑的?”
姥姥冷笑,“就是她偷孩子,想嘎小雯的腰子,给她家老太太治病。”
小雯被绑事件闹得挺大,街坊邻居们都知道,还有人帮着找孩子。
听姥姥一说,邻居们立刻同仇敌忾,再看向白丽君的眼神都不对了。
“看着像个人,咋不办人事呢?你家老太太七老八十了吧?咋能骗人家小姑娘嘎腰子?”
“这话说得不对,他家老太太是老是小,都跟小雯没关系。”
“对呀,八竿子打不着,你凭啥要惦记人家小姑娘?”
“这女人太坏了,她不积德,她家老太太一准死得快。”
尽管披上了棉袄,可白丽君还是冻得慌,再加上头发上沾满了粪水,两只手也粘糊糊的,她是为了谈条件,才硬忍着的。
现在被大家伙一嘲讽,再加上元妮的态度,白丽君也明白了,正常谈,是谈不出什么结果来的。
“行,你们别后悔。”白丽君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刘老师皱眉看向元妮娘,“大姐心情不好,你不要跟她计较,咱们也走吧?”
“哦哦,”元妮娘犹豫一下,还是冲着大舅舅开了口,“大哥,他们不听我的,要不然你给劝劝吧,都是一家人,让妮儿道个歉,再把我婆婆接出来,这事就算了。”
“呸,你爱干啥干啥,别指挥我。”大舅舅板着脸。
“可是……”元妮娘就不明白了,明明小雯没事,为啥非得闹这么大呢?
家里人可真是不心疼她,不知道她在刘家难做人吗?
邻居们转而训斥元妮娘,“有你这么当娘的吗?你上杆子给人舔屁股当奴才,还要祸害自己闺女?”
“快滚滚滚,你一张嘴,顶风臭十里,把我们这儿都给熏坏了。”
元妮娘委屈得差点掉眼泪,招娣是她生的,她能不心疼招娣吗?
可没人给提供腰子,刘老太太就得死。
人家医生都说了,少一个腰子根本不影响生活,她又没想着让招娣去死,只想让她嘎一个腰子罢了……
元妮娘流着眼泪,推着刘老师走了,一边是娘家人,一边是婆家人,她这颗心,可是都要碎了呦。
邻居们没得热闹看,跟陈家人打声招呼,也各自回去了。
姥姥赶紧让小子们铲黄土,打扫门口,“把那些粪点子都垫上,然后一块铲走。”
还是农村的庄稼把式干活有经验,知道怎么对付粪水,这玩意儿不能用水冲,用水冲是冲不干净的。
姥姥领着大家忙活,见元妮没走,就说道,“妮儿,你不是要去夜校吗?办正事要紧,这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