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姥爷还记着自己的差使,天还没亮,就出门收拾垃圾去了,他刚回来,姥姥就打发他去买肉。
姥姥自己则揉面包饺子,炒鸡蛋,准备给大花改善生活。
大花乐呵呵地坐在椅子上,啃着大糖包子,满手都沾着糖汁,“好吃,真好吃。”
元妮儿和四舅母烧了水,好说歹说骗她去洗澡,这一洗澡,才发现大花身上全是伤。
“这都是竹条子抽出来的,是谁心这么歹?”四舅母气得不得了,对一个傻子下死手,这人心是黑的?
元妮赶紧拿药水,“大花挨打了,这事儿得跟办案的人说说。”
她细心地帮着大花涂药,等到要出门的时候,大花死死抓着门框子,说啥也不肯出去,“有坏人……”
她被打怕了,说啥也不肯出门。
“算了,别让她出去了,等我跟那边说说,瞧瞧下一步怎么办吧。”元妮看着大花的样子,不忍心再拽她。
顾超听见动静,“怎么了这是?”
元妮儿把大花的袖子撸起来一截,让顾超看她手上的伤,“大花就是被坏人给劫走的,那人还打她。”
顾超的瞳孔骤然缩小,啥都可以作假,这伤做不得假,“我跟他们说去。”
“那你跟他们反映一下,就说身上还有。”
“嗯。”
顾超出门了,四舅舅过来问元妮,“我今天能出去摆摊吗?要不要留家里支应着?”
“不用不用,连大花都不用去,你正常摆摊就行。”
四舅母把昨天收的东西都从车上搬下来,糊满了永乐大典的窗棂子,则搬进了元妮的屋子,
“妮儿,今天我不出去收东西了,我在家陪着你们。对了,咱还去不去通县啊?”
提起这事儿,元妮儿也心焦着呢,昨天陶师傅就说了,他娘拿走一袋子废纸,准备引火。
这袋子废纸,很有可能就是永乐大典的残稿,如果老太太真拿去引火用,那烧一张就少一张,得尽早把废纸弄到手。
元妮想了想,“四舅母,麻烦你跑一趟,买两张中午去通县的车票,要是这边能走,我就中午走,要是走不了,只能白瞎两张车票了。”
现在不是心疼钱的时候,四舅母也知道孰轻孰重,“行了,我现在就去买。”
四舅母刚走,顾超就回来了,“人家说知道了,只要不是致命伤,就跟案情没影响。”
元妮领他进屋,让他看窗棂子,“我想跑一趟通县,不知道能不能走开?”
顾超笑道,“没你什么事,该干嘛就干嘛,我跟你一起去吧。”
“要不要跟你爷爷说一声?”
“不用我说,派出所会说的,至于大花,她就跟姥姥亲近,只要姥姥留下照顾她就行。”
“也行。”
顾超都这么说了,元妮就准备跑通县,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永乐大典不是普通文物,它意义非凡,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变成飞灰。
家里人一听是这么个情况,都非常理解。
“去吧,原来是揪心大花,现在孩子找到了,没啥可担心的,抓坏人是警察的活儿,你忙自己的去。”姥姥发了话。
顾超又交代了几句,“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就等我们回来再说。”
姥爷磕哒一下烟袋锅子,“反正就是拖呗,这我会。”
大家伙都笑了起来,大花也跟着笑。
匆匆吃了点东西,元妮和顾超拿上车票就出发了,考虑到可能要用钱,她特地在挎包里装了两千块,还有几个金戒指。
买老玩意得看运气,有时需要花大价钱,有时能捡漏。
中午赶路实在是遭罪,长途汽车就是一层薄铁皮,被太阳一晒,车里像是蒸桑拿。
两人坐定,顾超摸出水壶,“喝一口。”
这水冰凉,还有一股奶油味儿。
元妮擦擦嘴,“怎么这么好喝?”
“我在里边塞了好几根奶油冰棍。”
“你还挺会整?”
昨晚上熬了夜,长途汽车一颠簸,两人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元妮的脑袋就靠在顾超胸口,她也不知道,还睡得挺香,等售票员喊着到站了,她才醒来。
而顾超胸口,多了一个可疑的水印子。
车站门口有卖小米的,顾超买了一袋子。
“你买这个干什么?”
“不是要打听陶师傅老家吗?你听我的,用得上这玩意。”
元妮让顾超先走,“我听你的。”
顾超打听清楚路,直奔交通局。
这会儿是上班的点儿,他也没进单位,就在大门口,递给看门老头一支烟,就跟人家攀谈起来。
他自称是铁厂的工人,来通县办事,“陶师傅给他老母亲带了点东西,也不知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