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檀并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下【什么棋】,诚然,无论何种人格下的他都算是个‘聪明人’,此时此刻的精神状态更是非常适合去探究、琢磨那些阴搓搓的、邪魔外道的东西,但这也是有极限的。
如果说他真觉得自己有本事光凭云游者旅舍那边辗转到君芜手里的情报,就能推断出整个西南大陆台面下的来龙去脉,自认为稍微费点脑子出点汗就能参破格里芬皇室、沙文帝国与梦境教国的协议与计划,那就有点太小看天下英雄了。
事实上,无论是何种人格下的墨檀,都具备着较为充分的自我认知,简单来说就是非常的有自知之明,所以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看穿’西南那边的战事,而是试图从各种细枝末节中找到某些有利于打开突破口的情报。
而他也确实如愿找到了……
作为被戴安娜·阿奇佐尔缇于梦中提出的警示重点,B组那位秒杀掉羽莺的、阵营为混乱邪恶的【匿名】今天始终没有登录游戏,以至于让原本应该在第三轮展开的比赛一路顺延到了现在,这毫无疑问是一个有趣的信号。
首先,通过那位‘黄泉水’玩家受到的遭遇,墨檀可以肯定B组的【匿名】并没有在游戏里死亡,在这种情况下,其缺席本轮三十二进十六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了两种,分别是‘现实中遇到了麻烦’以及‘被游戏里发生的事耽搁’。
在这一前提下,抛开墨檀完全无法掌握的现实情况,在这段时间里有可能耽误到那位【匿名】登录公共空间的事件其实并不多,而在排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后,墨檀几乎可以确信,导致后者无法出现在这场比赛中的原因,十有八九是因为——西南那边打起来了。
而结合自己入坑以来所掌握到的所有与‘那一面’相关的情报,墨檀可以进一步断定,那位B组的【匿名】十有八九人在沙文帝国而非梦境教国与格里芬王朝,要问为什么的话,三成是直觉,六到七成是自己‘那一面’蛰伏于沙文帝国的概率。
至此,墨檀基本已经确定了B组那位混乱邪恶的匿名玩家与自己‘那一面’极有可能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非常有可能是同个阵营的人,而如果以此为前提思考做进一步联想,那么当年在紫罗兰帝国时原本几乎被双叶逼到死路的巴菲·马绍尔竟然奇迹般地隔空湮灭掉大量证据这种事就也解释得通了。
一切的一切,只需要一个假设就可以了。
那就是——
“非常不公平的,单方面同步记忆么……”
墨檀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低声喃喃了一句,嘴角勾勒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自言自语道:“你在看对么?无论是现在的我、没出息的我亦或是招人恶心的我,全都有被你看在眼里,对么?”
回答是没有回答,这并不令人意外,毕竟无论如何,在同一时间中只会存在同一个名为‘墨檀’的人,所以自然不会有人给予他哪怕半个字的回应,但就算如此,此时此刻的墨檀依然冷笑着继续自己的‘独白’——
“你全都看在眼里,是了,现在想想看的话,其实并没有除此之外的任何正解,事实上,伱根本就没有刻意掩饰过这一点,对么?
当年发生在紫罗兰帝国的事并非你对马绍尔家族抱持善意,而是一个隐晦的提醒,是在告诉我有一双令人作呕的眼睛在时刻盯着‘墨檀’的一举一动,对么?
甚至包括那只在东北大陆被圣教联合‘意外’捕获的怪物,与其说是迷惑,其实反而更像是一个暗示,现在想想,如果我……如果在随便哪种精神状态下的我能对你少一分畏惧,那甚至根本不需要路加·提菲罗,仅凭‘墨檀’就足够早早锁定你的身份了,对么?
你确实在不遗余力的隐瞒自己身份,直到今天亦是如此,但你所隐瞒的对象从来就不是‘我们’这些‘自己’,而是天柱山那种有能力将任何这种祸事扼杀掉的存在……呵,抱歉,所谓的‘祸事’似乎更适合用来形容我,但无论如何,你这个始终在被那些高阶观察者所追逐的‘天启之影’,就本质上来说跟我从来都不是同一种存在,对么?
如果说我是‘祸事’,那你,又是什么呢?”
墨檀举起面前的饮料抿了一口,忽然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嗤笑,摇头道:“总而言之,在我们已经很清楚就连天柱山亦存在着隐患、路加·提菲罗那个废物无法动手的今天,恐怕任何针对你的行为都已经被划分进‘无足轻重’的范畴里了,毕竟直接把你举报给那些天知道是敌是友的东西太危险了嘛。”
他玩味地笑了笑,随即便关掉了与君芜的消息栏一杯杯地独酌了起来,而在这个过程中,A组那位画风浮夸的解说‘笑面’一直在他身后的虚拟屏幕中大呼小叫,原因无它,主要是被众人寄予厚望的常磐工作室话事人,玩家中实力最强的现役召唤师坂木老大竟然落到了下风,被虽然有不少人听过名号,但其实并不算出名的刻翊给压制住了。
在这种情况下,原本对刻翊并没有抱太大期望的两位女解说自然是大喜过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