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奏惊了。 依奏当时就惊了。 依奏在听完自家前辈这句话后整个人都惊了。 真不是她心里承受能力差,而是全程都跟墨檀一起行动的女骑士实在没办法不感到违和,尤其是在她特别重视自家前辈种种言论的情况下。 矛盾!异常矛盾!令人发指的矛盾! 他说过,斯科尔克是与血蛮毫无妥协余地的反抗者。 他说过,将这些人当成异端是心怀信仰之人的弊端。 他说过,斯科尔克并非乌合之众,也绝对不算弱小。 他说过,那些反抗者的意志与生命力令人叹为观止。 他说过,哪怕无端与其划清界限,结果也毫无意义。 他说过,圣教联合与斯科尔克一直都有相同的敌人。 几乎无条件信任墨檀的依奏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自家前辈说得不对,所以心底早已把斯科尔克当成了未来需要互相扶持的伙伴,她是个颇为单纯的姑娘,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温室般的光之都,本来就对其中有很多成员出身血蛮的斯科尔克没什么偏见。 结果就在刚刚,她却亲耳听到了坐在自己旁边的墨檀面带微笑,轻描淡写地表示——斯科尔克从来都不配成为圣教联合的合作对象。 这着实没办法不吓到这位女骑士,而她所能做的只有微微垂下眼眸,不让那位面色有些难看的猫族姑娘看见自己表情,以免影响到前辈的计划。 单纯并不代表愚蠢,依奏惊讶归惊讶,但她觉得墨檀肯定不会没来由地突然改变立场,所以这种极具违和感的发言,多半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与目的在里面的,自己可以猜不透,也可以想不明白,但绝对不能在这个过程中添麻烦。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虽然依奏对墨檀刚刚那番话感到惊讶,但身为被看不起的斯科尔克当事人,月葵却并未表现出丝毫讶异,只是有气无力地苦笑了一声,无奈地向墨檀问道:“你是这样想的?” “我不该这样想吗?” 墨檀温和地反问了一句,随即不等月葵说话,便自顾自地耸肩道:“在我的印象中,斯科尔克从一开始就处于一个无暇自顾的状态,对于你们来说,就连在这片土地生存都是一种挑战,对吧?” 月葵深吸了一口气,皱眉道:“但你也可以换个说法,那些就连你们圣教联合都奈何不了的血蛮,这么多年来虽然始终在压迫着我们,却始终无法真正毁灭斯科尔克,这足以证明我们非但不是乌合之众,还有着难能可贵的韧性与意志力。” “不不不。” 结果墨檀却立刻摆了摆手,摇头反驳道:“这只能证明你们不是那种‘会被随便剿灭的乌合之众’,但可惜的是,敦布亚城并不需要向斯科尔克学习或借鉴如何生存下来的知识,我们跟你们不一样,在面对那些血蛮时,圣教联合的战士才是有优势的那一方。” 月葵冷笑了一声,目光颇为犀利的盯着墨檀:“优势?近几年除了不久前稍微打击到了血羽台地之外,你们有拿出过什么像样的战果吗?那些血蛮不都还是活蹦乱跳的天天为祸四方?” “难道打击了血羽台地,让那些蛮子陷入一片混乱不算战果么?” 墨檀毫不退让地再次反问了一句,平静地与月葵对视着:“据我所知,你们斯科尔克应该也是这件事的间接受益者吧?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空搭理你们了。” 月葵抿了抿嘴,终究还是没能继续说下去,只是轻咬着下唇,用不卑不亢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位牧师。 没办法,毕竟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力量’才是谈判的资本与底气,而在这方面,斯科尔克与圣教联合终究还是差太多了,正如墨檀所说的,单论圣教联合与北部血蛮的话,前者才是占尽优势的一方,与斯科尔克所面临的情况完全相反。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这片区域最弱势力的代表,月葵实在没办法中气十足地与墨檀以理据争,因为他们没有可以用来说话的‘实绩’。 “所以在这一前提下,所谓的‘合作’其实就有些荒谬了。” 墨檀并没有放过月葵的沉默,立刻用他那柔和平静,此时此刻却别具压迫感的声线说道:“因为我们双方的立场根本就不对等,两个富豪之间可以强强联手,两个被压迫者之间可以守望相助,但现在的圣教联合与斯科尔克……说真的,我能想到无数支援你们的办法与手段,月葵女士你呢?你觉得你所代表的斯科尔克能为圣教联合做些什么呢?” 月葵深吸了一口气:“我们……” “千万别提什么‘我们是忠诚的伙伴’,因为伙伴从来都不会单方面的索取。” 墨檀淡淡地打断了月葵,柔和地笑了笑:“我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