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再睁眼时外面天色都已经见亮。 周珩早就不在卧室,连他睡过的那一侧床铺都没了丝毫温度。 岑佳翻了个身,往被子里缩了缩。然后又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会儿后,慢吞吞地起床去洗漱。 按摩浴缸也拯救不了因过度疯狂而酸痛疲惫的身体,被热气蒸腾久了,反倒还有些头晕。岑佳从热水里出来,拧开花洒随便冲了澡,裹上大浴巾离开浴室。 周珩正好也开门进卧室。男人身上的睡袍衣襟半敞,肌肉结实的胸膛上一道狰狞的疤痕斜着延伸向下 两人四目相对,岑佳视线忍不住从那上面扫过。她知道那道把很长,一直从周珩的胸膛延伸到侧腰那里。 她不清楚到底是多重的伤,才能留下这么长的疤痕。只知道自己第一次见到它时,被惊吓到了。她急忙别开视线,不敢再多看一眼。他可却笑着握住她的手,引领着她去触碰,强势且执拗。 细嫩的指尖划过凹凸不平皮肤,触感陌生又怪异。起初她害怕得心里发毛,紧接着某种奇异的情绪自心底深处滋生而出,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她忽然有些好奇,想问周珩这疤痕是哪里来的,可他突然低下头以吻封唇,并没有给她问出口的机会。 岑佳微微打了激灵,回过神来。随即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昨晚没累着?” 轻挑的话语却是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来的,再配上个无欲无求的表情,实在是欠抽到了极致。 岑佳恨得牙根儿痒痒,却硬生生将回怼的话咽回肚子里。该解决的问题还没解决,更年期的狗男人阴晴不定,要是逞口舌之快惹怒他。昨晚的牺牲就白费了。 她轻哼着撇开脸,边默念着:我是仙女,仙女不和狗一般见识,边转身回到浴室去吹头发。 周珩也没再逗弄她,抬脚走到床头柜旁,将已经充满电的手机拿起,拔下了插头。 浴室的门没关,里面有吹风机的“呼呼”声隐约传来。他余光往那边瞟了眼,心情略好地扬了下眉,点开通讯录拨了个号码出去。 江城的冬季气候十分干燥。 岑佳吹干了长发后随意将它们盘起,又从置物柜里翻出片面膜敷在脸上,接着压了一泵身体乳在掌心揉搓开,仔仔细细涂抹全身。 卧室里,男人打电话的声音时不时传过来。大部分时候都是那边的人在说,他偶尔出声。或是回应对方的问题,或是发号施令。 但不管周珩说了什么内容,只要他话音一停顿,岑佳就会不屑地翻个白眼儿。于是一不小心,面膜纸上的精华液就渗进了左眼角。 又辣又涩的刺激感让人瞬间睁不开眼。她赶紧扯 冷水拍上皮肤,激得她一阵战栗。顺着眼角渗进的精华液不多,很快便得到了缓解。 岑佳关上水龙头,吁了口气。随后耳朵里钻进一个熟悉的名字…… “孙杰辉呢?” “他怎么样了?还没醒过来吗?” 岑佳动作一顿。 什么叫孙杰辉还没醒过来?这人是出事了? 周珩的声音还在继续…… “他手机找到了吗?警方那边怎么说?” 岑佳扯过浴巾重新围上,快步出了浴室,冲着还在打电话的男人问道:“孙杰辉怎么了?” 周珩转眸,视线先向下扫过她精致的锁骨,复又回到那张美丽的面庞上。眸中划过一丝幽暗。 “先这样。”他对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一句,切断信号后后才回答她的问题,“孙杰辉出车祸了。” 岑佳愕然:“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下午。” 岑佳震惊得好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思绪一时间有些杂乱。 所以孙杰辉昨天不是故意晾着她玩失联,而是出门后出了意外。公事公办应该能解决的问题,她却自己送上门来找他,岂不是亏了? 也不对,都已经约好了见面,他却赶在她来之前出去,这不是摆明了要为难是什么?孙杰辉这人还算靠谱厚道,要不是有大老板授意,怎么会这么做?再看看昨天在办公室外面,周珩那对面相见不相识的态度……说来说去,还是狗男人从中作梗! 周珩看着状似在发呆的人眉心微皱了皱,低声叫她回神:“岑佳。” “啊?” “所以你昨天去找孙杰辉,是有什么事吗?” “呵……”岑佳被他这问题给气笑了。 狗男人!她头低了,他便宜也占了,事情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还揣着明白装糊涂,真不做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