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沙河村那户农家院里,扰得人心神不宁的缝纫机声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让人心痒难耐的喘息声。
“小桃红,这阵子想死我了,快让我亲亲。”
“你看你那熊样,自从离开了魏老虎,你就被铁哥和潘国龙吓破了胆,这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光了。”
风雨过后,小光和小桃红并肩趴在炕沿,小桃红嘴里叼着烟,不屑的斜眼看着小光。
“我有确切消息,潘国龙和铁哥都犯事儿了,至少也得蹲六个月的大狱,你就没点别的想法?”
小光一伸手,从小桃红的红唇里把烟拽了过来,狠狠的吸了一口,“六个月的时间也不长,一眨眼就过去了,万一他们出来了找我的麻烦怎么办?”
被铁哥吊起来打的那段经历成了小光挥之不去的梦魇。
“你个完蛋玩意儿,你就那么怕他们俩?”小桃红气的扬起雪白的手臂,不轻不重的打了小光一个耳光。
小光捂着脸,“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到时候挨打的不是你。”
小桃红悠悠的叹了口气,挪动身子,趴在了小光的身上。
“光哥,六个月时间足够我们挣很多钱了,我算了,风衣这个买卖可以干到明年四月份,假如每个月卖出去1000套风衣,我们最少能挣五万块钱,六个月就是三十万,到时候就算潘国龙和铁哥出来了,我们也可以带着这笔钱远走高飞。”
小光被她说的心动了,“赵庆对你很好啊,你舍得离开他吗?”
“好个屁!”小桃红恶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他跟别的男人都一个样,都是把我当成玩物,等到新鲜劲儿过了,一脚就能把我踹了。只要你不嫌弃我,等挣够了钱,咱俩就去南方,我一定好好伺候你。”
小桃红的脸紧紧贴在小光的后背上。
小光似乎被感动了,他恶狠狠的抽了一口烟,“行,就照你说的,先挣六个月的钱,然后去南方,再也不回革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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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热车间里,张灯结彩。
明天就是十月十二日,功勋轧机三十五周岁的生日,这台为热轧厂,为革钢,为神州钢铁工业发展立下过汗马功劳的机器将光荣退役。
届时,将有很多领导会出席功勋轧机的退役仪式,所以热轧厂最近一段时期的工作,重点就是围绕功勋轧机展开的。
徐大友为此专门召开了一个动员会,要求全厂上下高度重视此事,还特意让厂办主任王峰配合均热车间,一定要布置好车间内的仪式现场,务必把功勋轧机退役仪式搞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
作为均热车间的团支部书记,林致远自然是带领着一群团员青年,大干苦干,把整个车间打扫的一尘不染。
下午三点,卫生终于搞完了,林致远望着处处披红挂彩,宛如春晚现场的车间,抹了一把汗。
功勋轧机佩戴一朵巨大的红花,静静的立在车间的正中央,在轧机前刚刚整理出的一片空地上,整齐的摆放着几排桌椅板凳,两个大音箱也一左一右安放在轧机两边。
王峰正带着厂子里的电工调试麦克风,听说明天的退役仪式会有很多领导参加,所以要确保万无一失。
现在知道出席的领导就有革钢的总经理张南方,以及前任总经理苏千成。
这对普通工人来说都是可望不可及的大人物啊!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爬到那个位置去?
林致远正展望未来时,身后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女声,“喝水吗?”
林致远一回头,如出水芙蓉般的苏锦左手一个暖瓶,右手一个搪瓷缸站在他身后,正仰头看他。
“谢谢!”
林致远接过苏锦手里的搪瓷缸,小口小口的喝着水。
苏锦依然在看他。
“怎么?我就这么好看吗?”林致远开口逗了她一下。
苏锦的脸红了,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跑开了。
聂长水晃晃荡荡的走了过来,一只大黑手攀上了林致远的肩膀,挤眉弄眼儿,一看就没别憋着好屁。
“有屁就放!”现在林致远已经和这些工人混的非常熟了,说起话来随便多了。
“哈哈!长得好就是占便宜,大林,我敢保证,姓苏的那个小丫蛋喜欢你。”
“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聂长水背着手摇头晃脑的走了。
林致远又看了一眼苏锦的背影。听说这个小丫蛋以前是练舞蹈的,现在看来传言应该不假,即便是宽大的劳动服也遮挡不住她近乎完美的腰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