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波开会从来不喜欢讲废话,任务布置完了,手一挥,“行了,都下去干活吧!早点把数给我报上来。”
话说完,他也不看众人什么反应,直接就出了会议室。
这些小厂长、小经理一个个如丧考批,脚步沉重的走出附企公司。
他们中很多人的情况和耐火材料公司是一样的。
这几年附企公司效益不好,产品卖不出去,挣不到钱,工人纷纷下岗。
这些厂长经理就纷纷打起了自家房产的小心思。
办公楼临街的,能租出去就租出去,混点租金,给留守人员开资。
停产的小工厂也差不多,有不少都租给了私人。
至于像裘君望那样借机中饱私囊的也不在少数。
这些人看到这份统计表,都觉得大事不妙。
他们走出附企公司后,纷纷拿出大哥大,开始打电话。
别看他们的企业经营不善,工人都开不出资,但是这些人个人的享乐一点都没耽误,几乎人手一部大哥大。
晚上六点,历山金融街的一家川菜馆包间内,坐了足足十多个小厂长、小经理。
从这些人的表情来看,他们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足足等了半个小时,包间的门才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举着大哥大,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进来。
“老王,你着什么急?这点小事就把你吓成这样?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你放心吧!整个附企公司像你这种情况的至少有二十多家,我就不信大公司能把这二十多人全都处分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这个男人收起大哥大,冲屋里的这些小厂长、小经理咧嘴一乐,“各位,怎么,都怕了?”
这人一到,屋里的人纷纷起立迎接,“郭科长,你总算来了。”
“郭科长,快请上座。”
“服务员,可以走菜了。”
进来的这个男人叫郭顺昌,是郭波的儿子,现在在附企公司后勤科当副科长。
郭顺昌大摇大摆的坐上了主位,环顾四周后,突然哈哈一笑,“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不就是统计房产吗?放心,天塌不下来。”
“郭科长,我们听说这次房产统计工作可是李总亲自下达的任务,万一……”这个小厂长话只敢说到一半,他的情况和耐火材料公司一样,工厂租给一个私人小老板,租金比市场价便宜了一半,剩下的一部分进了个人腰包。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位郭科长牵的线,当然了,牵线肯定是有好处的。
郭顺昌作为郭波的儿子,在附企公司就像太子一样,凡是有利可图的事他都要参上一脚。
在座这十几个人全都如此,所以大家才会害怕,他们担心事情暴露后被人查出真相。
“放心吧,有句话叫法不责众,听说过吗?”郭顺昌仗着老子的地位威风惯了,根本没把这件事当回事,“据我所知,咱们附企公司至少有三四十家把自己的办公楼或者厂房出租出去了,房产公司跟咱们差不多,还有其他厂子和公司也有这种情况,这些加起来,估计得有一百多例,这还只是我知道的,涉及的人太多,大公司难道能把这么多的厂长经理全都开除了?”
听他这么说,大家觉得也有道理,心纷纷的放了下来。
“郭科长就是有见识,不像我们,一唬就吓得不得了。”
“是啊,郭科长,我们敬你一杯,你就是我们的主心骨啊!”
包间里顿时热闹了起来,觥筹交错,酒香四溢。
一周时间后,各厂矿单位上报的统计表出现在林致远的桌上。
林致远粗略的看了一下,革钢下属各厂矿单位在厂区外的房产共有八百多处,其中出租出借的有二百多处。
林致远从上往下开始浏览起各处房产的租金情况。
只扫了几眼,林致远就看出了问题。
价格普遍偏低,有些甚至低到了让人不敢想象的地步。
因为林致远在八卦市场有那么多的精品房,这些精品房统一规格是十五平米,向外出租的价格是每月从一千到两千不到,均价在一千五左右。
可是林致远看到在八卦市场附近的一处革钢房产,整整一层楼,七百多平,一年的租金才八千块钱,甚至不如一个十五平的精品房高。
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都出鬼了。
不过林致远并没有马上向李振山以及言文翰,汪开济汇报。
他必须要把证据掌握的充分、真实之后才能走到那一步。
林致远把改革办的刘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