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大北监狱。
接待室内,一身警服的耿振彪和身穿囚服的风明达隔桌对坐,两身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耿振彪将两个大塑料袋往风明达那边一推,“过年了,我给你买了四条烟,怕你冷,给你买了两身保暖内衣,再有就是一些罐头和水果,别委屈了自己的嘴。”
“谢谢领导关心。”风明达咧嘴一笑。
他入狱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时间里,他的生活起居有了规律,气色反而比在外面时还好了一些,人虽然瘦了点,但是看着很有精神。
耿振彪掏出软华子,递给风明达一根,风明达贪婪的抽了一口,随后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这个美妙的时刻。
“领导,到底还是华子呀!这小味儿就是正。”
耿振彪的表情很严肃,“你媳妇儿来看你了吗?”
风明达摇摇头,“没有,一直要闹着和我离婚。”
耿振彪叹了口气。风明达犯的罪太埋汰,也不怪他媳妇儿不想跟他过了。
“待会儿我回革安,你有什么话要带给家里人吗?”
风明达继续摇头。
虽然他气色红润,但是耿振彪仍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这小子不服。
“领导,落到这步田地,我无话可说,但是我不服,凭什么我犯了点事就得进来吃这样的苦,有多少比我严重的还在外面逍遥法外……如果当初林主任帮我说句话,我也不至于这样……”
耿振彪一拍桌子,听不下去了,“风明达,你这是咎由自取,你自己办的那叫什么粑粑事,你还不服?”
风明达又是咧嘴一乐,“领导,别生气,我犯的罪我认,但凭什么那些比我官儿还大的领导……”
“你给我闭嘴,管好你自己。”耿振彪又是一声怒吼。
风明达依然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耿振彪站了起来,强忍着怒气,“风明达,你很让我失望,这次我来看你,一是过年了,给你带点东西,二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被你牵连的那对林姓姐妹……”
耿振彪的话没说完,风明达就激动的站了起来,“她们怎么了?”
“她们……”耿振彪的目光黯淡了一下,“死了!”
风明达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死了?怎么死的?”
“自从那件事之后,她们姐妹俩都离了婚,工作也丢了,家里嫌丢脸,和她们断绝了关系,两人在革安生活不下去了,她们就跑到盛天的歌厅来陪酒。”耿振彪吐了一口烟,“就在年前,他们姐妹跟一个客人出台,结果那个客人是个流窜犯,心理变态,专门抢劫杀害小姐。”
耿振彪停顿了很长时间,脑海中自动出现了那幅惨不忍睹的画面,“那对林姓姐妹被折磨的很惨,就连最有经验的法医看到当时的场景都看不下去。”
风明达的牙齿咬的咯吱吱响,“那个混蛋抓住了没有?领导,你告诉我,那个混蛋抓住了没有?”
“抓住了,那个流窜犯抢了林姓姐妹的一些金饰品去销赃,结果正好被我们的干警看到,当场就按住了,经过审问,才知道这小子手底下有五六条人命。”
耿振彪说完这些,戴上帽子,在临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风明达,“风明达,我最后再跟你说一句话,那对姐妹本可以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但是因为你,她们的人生发生了完全的逆转,她们其实是你害死的,现在你还觉得不服吗?”
耿振彪大步走出接待室,铁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发出咚的一声。
一声压抑到极点的痛苦嚎叫在屋内传出,风明达跪在地上,眼泪鼻涕流成了一大串,他的全身不可抑制的抖个不停。
直到听到林皖林徽姐妹被害的消息,风明达体内的人性苏醒了。
只可惜,这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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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北监狱,耿振彪上了自己的车,吩咐司机,“去革安。”
奥迪车驶上了沈大高速公路。公路两边是覆盖着薄雪的一望无际的东北平原,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下,仍显得苍凉荒芜。
快到达道湾高速出口时,耿振彪拿起大哥大,拨通了一个号码,“常松,我马上就下高速了,林总那边都定好了吗?”
听筒里传出王常松的声音,“耿局,我的车现在就在高速出口路边,管局长和几个兄弟都在我身边呢!大家都想早点见到你。饭店已经定好了,林总会准时到。”
耿振彪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
前段时间,厅里因为车军即将高升而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权力博弈,人人都盯上了厅长的宝座。
耿振彪很明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