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这话一经出口,刚才还有几分欢声笑语的饭桌上霎时间安静下来。
尽管虎毒不食子,可朱元璋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模样一众皇子也都是心知肚明,半晌下来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平日在应天,朱元璋打心底里想这帮崽子们想的紧,可这真正见了面却迟迟觉得浑身不舒服……
不为别的,单单就是因为自己这群儿子除了朱标以外没有一个真正让自己满意的!
“咳,父皇明鉴,六弟本就性子活络,我们这些做兄长的自然有些地方无法企及……”
见一众兄弟半晌都不吭声,朱棣这时候却老实不客气的顺着话头继续开口道:
“不过儿臣这数月以来一直在为我大明操练边关将士,虽并无功绩,可也万万不敢称得上怠惰!”
朱棣虽生在帝王家,说到底是出身行伍,性情火爆自是不甘居于人后。
他虽疼爱朱桢这么一个最为年少的弟弟,但如果要让他落于朱桢之后,那也万万不能!
“啧,老四比起你们兄弟几个的确稳重不少,这事儿咱当爹的打心底里明白。”
纵是自己早已知道这些儿子在蕃地的一举一动,此时的朱元璋仍旧是装出一副颇为欣慰的模样开口道:
“就是你小子也别将心思都放在操练兵马上,最小的老六都有种了,你们几个也都得给我抓点紧知道吗?”
眼看朱元璋主动把话题扯开,在场众人无一不松了口气。
刚刚自己亲爹那架势可是吓坏了桌上不少人,初到蕃地又是皇室,初来乍到他们这些皇子可做了不少荒唐事,急着想要遮掩。
可朱元璋这话里话外催促的不过是想让他们尽快弄个儿子,并非是兴师问罪,如此喜讯不由得让一众皇子暗自窃喜……
“罢了,咱在这酒桌上你们兄弟几个也喝不尽兴,我就不在此处碍眼了。”
酒过三巡之后,朱元璋与这帮儿子该说的也都说了,当下便举着酒杯站起,有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便要离席。
眼看朱元璋要走,以朱标为首一帮皇子立马也站起身来恭送,言行间不敢有丝毫怠慢。
在朱桢这些人眼中,自己这亲爹看似是醉了,可没准等你转头说他两句坏话就能看到这货不知猫在哪个角落盯着自己,那可不能就这么被他抓住把柄。
至于最为了解朱元璋的朱标对这事可是心里门清——
自己这位父皇不过是因为再过几日要回应天府见不到皇孙,想要想方设法多见两眼而已。
“呼,爹可算走了,每每跟他说话总让人觉得压力倍增。”
“三弟你说这话可得小心,万一你回头父皇就在某根柱子后面盯着你,二哥可不帮你解围!”
“哥,咱俩可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啊!”
朱元璋这边刚走,刚才还一副乖儿子扮相的皇子们纷纷暴露了本来面目,多日不见不由得开始玩笑打闹起来。
就连朱桢也不禁感慨一声,能把一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给弄成这副模样,当今这天底下只怕也只有他们这位亲爹了!
“大哥,你这平日里在爹身边侍奉着,想必压力不小吧?”
想到此处,朱桢不由得跟朱标凑得近了些,拿出一副看似幸灾乐祸实则相当体谅的模样宽慰道。
朱标闻言面上表情一僵,刚想答应但随即想到什么,最终还是苦笑着点头又摇头,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六弟,别多嘴。”
朱桢这边还未开口,朱棣却直接将话头抢了过去,言辞间多有不善:
“殿下如今可是东宫太子,你我万一要是言语间冲撞了,日后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朱棣的话让朱桢霎时间也蒙了,这俩人自小到大好的像穿了一条裤子,怎么数月不见就跟有了深仇大恨一般。
对自家弟弟埋怨,朱标倒并未放在心上,反倒是言语间颇为恳切:
“四弟,你也别怪大哥,朝廷这半年的确没有余财筹备军资……”
“我也知你在北平府初来乍到,可朝廷有难终归需要各府体谅。”
朱棣对太子话翻到充耳不闻,径直埋怨道:“可北平府本就苦寒,我才去数月便要从当地纳粮填充军资,你当我有多大能耐?”
“太子久在爹身边不用碍于吃穿,可你别忘了我府中将士今年过冬还得节衣缩食!”
话说到这个份上,朱桢立马就明白这一母同胞的哥俩为啥干起来了。
如今长幼尊卑有序,身份井然之下还不就是为了钱粮嘛!
“得得得,我算听明白了,大哥这边拿不出粮,四哥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