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区,凰姎眉目间残余的温柔之色尽去,冷冰冰地道:“清池仙子最好收回方才的话,否则别怪我不给道清宫面子。” “不需要你给面子。”夏冷看着顾池,说道,“我夫君年轻气旺,心志不坚,易被路边的野花迷眼,我此来便是为带我夫君回家,顺便告诉他,少在外面乱玩。” 一番话连针带刺,仿佛扎进了三阴交穴,令顾池冷汗直冒,他已经很久没听过夏冷一次说这么多字了,把他批了一顿不说,还将凰姎比作野花。 凰姎又如何听不出夏冷话中含义?可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善言辞,连夏泠都争不过的少女了。 眼见夏冷还在喊夫君,凰姎语气也彻言冷了下去,言语间亦是充满了嘲讽之意:“清池仙子在中洲赫赫有名,我怎从未听过道清宫何时办过喜事?清池仙子怕不是闭关闭糊涂了,忘记了自己是个孤傲清冷的女剑仙?” 言外之意,你清高脱俗的性子呢?不食人间烟火的心气呢?怎的管人家的丈夫叫夫君? 夏冷同样不是吃素的,她只是不爱说话,却不代表她不会说话。 她的目光此刻才从顾池身上挪开,正视凰姎。 “何不问问伱身后的男人?”夏冷问,“神女是害怕得到的回答非自己所想,所以自欺欺人?” “不想堂堂仙子也会用这般挑拨的低劣手段,我的夫君我自是信得过,倒是你……”凰姎反唇相讥,“闭关数十年,一出来便乱认夫君,莫非是修炼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大梦一场,让清池仙子分不清真假了?亦或是见我夫君为天帝转世,特意赶来倒贴?” “谁在做梦尚未可知。”夏冷道,“神女一口一个夫君的叫着,不知你与长歌又何时何地成过亲?” “三百二十四年前,良月初九,北川栖凰坪。”凰姎一日都不曾忘记自己的夫君,更不惧将此事公之于众。 夏冷看向顾池,眸子意味深长:“北川之事离中洲太过遥远,如今三百年已过,谁可证明你所言属实,并非胡编乱造?” “不见棺材不落泪。”凰姎冷笑,此事无关信任,可以问,也好叫这乱认夫君的疯女人死心。凰姎也看向顾池,语气都变得柔和了些:“夫君,你告诉她,我们是否有夫妻之名,亦有夫妻之实?” 顾池:“……” 他已经看出来夏冷是在故意激凰姎问他,好确定上次北川与他成亲的到底是谁。 可他能否认吗? 否认还是个男人吗? 顾池头皮梆硬,闭上眼睛道:“是。” 回答得干脆利落,一脸的视死如归。 凰姎眼里盛满柔情,又转瞬即逝,讥讽地看着夏冷:“清池仙子还有何话可说?” 众修士此时已经大脑短路,目瞪口呆。 不论清池仙子还是凰姎神女,都是中洲无数修士仰慕的对象,同时两女也是出了名的高冷,对任何男性都从来不假辞色,平日里连话都不爱说几句,何曾会因一个男人像俗世女子一般明嘲暗讽,互相争执? 他们这辈子听仙子与神女说过的话——哪怕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加起来也没今日这片刻功夫多! 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神女凰姎清清楚楚地记得与天帝成亲的日子,清池仙子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竟好像真是为了趋炎附势,乱认夫君?? 仙子怎会是这样的人? 而似乎是为了印证众人心中想法,夏冷忽然沉默,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背影萧瑟落寞。 这瞬间,顾池只觉自己心脏被针刺了一下,疼得窒息。 他不想让凰姎失望,同样也不愿让夏冷输。 顾池急得下意识开口:“等等!” 夏冷脚步立马顿住,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她也不再遮掩自己的笑容,就这样转过身来,看着凰姎:“这就是神女的夫君?看来你夫君心里有我啊。” 凰姎:“???” 顾池:“???” 坏球,上当了! 人一紧张,便容易忘掉一些东西。 顾池便忘了夏冷的性格,或者说,他还没来得及了解这方面。 毕竟以前从未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夏冷不喜争抢,唯独这个男人除外。 她不可能放弃顾池。 她也从来不是有人插足,便会自行退出的人。 她只会让那个插足的人退出。 不管是游戏还是现实,都没有人可以从她手里把顾池抢走。 “夫君!”凰姎猛地回头看向顾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