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徐家下来往后看了眼,只见刘靖也已经下来了,许是这一路上已经调整了心境,刘靖面无表情地往顺天府去。 后衙,还在忙着看案卷的单慎听说徐简与刘靖一道来了,赶紧出去迎接。 单大人心里有数。 这两人一块来,不可能是来与他分析案情的。 刘靖在人前几乎没有失态的时候,从前也不撒官威,但今时不同往日,官已经丢了,万一破罐子破摔…… 辅国公就更不用说了。 国公爷那张嘴,不会像他单慎那样讲粗鄙话,但阴阳怪气起来,连圣上都头痛。 一会儿若是针尖对麦芒,一个嘴上不饶人,一个乱摔破罐子,收拾残局的还不是他老单? 单慎提着衣摆就往前跑,迎面见着了,先问候了一声“辅国公”,对上刘靖时就为难了。 不再是“刘大人”,甚至没有功名在身。 不打招呼其实也没什么,但单慎想着“灭火”,还是笑着与刘靖拱了拱手。 刘靖看在眼里,道:“该由我给大人行礼。” 徐简开门见山:“单大人有现成的和离书吧?” 单慎一个激灵,立刻就明白过来。 要合理的,肯定是刘靖与徐夫人。 “怎么不见徐夫人?”单慎问。 依着规矩,最好是双方露面。 “她刚去见过刘迅,很是疲乏,我替她来,”徐简道,“单大人若是不放心,使人跑一趟刘府。” 单慎讪讪笑了笑。 他疯了才让人去求证。 再说,辅国公做事也不会那么离谱。 “去见了刘迅?那确实要多休息,”单慎借着这话寻了个台阶,“现成的有,签字盖印,我再盖印就成了。” 刘靖忽然开了口:“不用现成的,我自己写吧。” 徐简扫了他一眼。 “我写文章快,一封和离书耽搁不了多少工夫,”刘靖看向徐简,“你也不用急成这样。” 徐简没有反对,给刘靖比了一个“请”。 只要刘靖肯把字签了,徐简并不在意那和离书是范本转抄还是自由发挥。 当然,若是刘靖写出来的东西乱七八糟,那他就再要求刘靖用范本。 反正今儿时间足够。 单慎让人给刘靖准备了文房。 刘靖研墨,没有打腹稿,提笔时有些犹豫,前几行写得十分磕绊,后续似乎是情绪上来了,写得越来越快,一气呵成。 徐简眼神好,站在不远处把刘靖的文章看了一遍。 文字间并没有什么刀子,直言二十年婚姻相伴,以和离收场,十分遗憾无奈,却也知道不再是同路人,该就此各走各的了。 刘靖把这份和离书工整抄写三份,写上名字、按下手印。 徐简接过去,提笔代徐缈落字。 师爷捧来了官府印章,单大人直接盖了。 “这一份官府留档,”他道,“另外这两份。” 他一面说,一面交给了刘靖和徐简。 刘靖没有多言,仔细折好,收入了衣襟之间。 师爷替单慎留档,迅速地看了一下文章,心绪万千。 都说刘靖写得一手好文章,当真名不虚传。 连和离书,都写得这么感人肺腑,曾经的伉俪情深,可窥一斑。 转念想起自己曾为了刘迅和那玥娘之间的情谊所感动,师爷心里咯噔了一下。 下梁歪成那样,上梁不会也…… 不、不至于,上梁在夫妻情感上,风评一直很好。 正思量着,却听见辅国公开口了。 “不愧是先帝爷都赞誉的文采,这么一篇情绪澎湃的文章,也就写了一刻钟。” 刘靖听出徐简话语里嘲讽,却也只能当作没听出来:“我说了,我写文章快。” “也是,你也不会提前构思和离书,”徐简垂着眼,指尖拂过手中文书,“以徐夫人的性情,哪怕出了这么些事,她也不会随便和离。” 一听这话,单慎牙根酸得不行。 难道徐夫人没有答应?辅国公先斩后奏了? 那也别让他听见啊。 他是顺天府尹,难道跳起来把和离书作废了? “国公爷。”单慎与徐简微微摇了摇头。 “单大人放心,”徐简道,“刚没有诓你,徐夫人确实答应了,在大理寺那儿她听了些真心话,听说丈夫万分后悔这二十年的婚姻,对她以及国公府多有怨言,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