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这俩姐妹可怜,林叔还是接了过来,“这样,我家里这几日正好想换换口味,你这篓子里的便卖给我,我给你拿一百文罢。”
沈云杳还没答话,旁边干活的伙计凑过来看,憨厚笑道:“小姑娘,你们就谢谢林叔吧。”
“你这些零散的货谁家都不收的,家家都有稳定供货的猎户屠户成筐子送来,不然买卖咋做。”
“看你俩年纪不大,我也不诓你,玉阳城里收鸡肉的价,这样杀好褪毛洗净的收上来十文钱一只,你这山鸡上集市单买也顶多就十二文,野兔么十四文。”
“若你能打野猪,那又值钱了,一只就有二十两。”
沈云杳有些懵了,一只山鸡才十二文钱,还不定有酒楼会收零散的,可这点钱到肉摊上还换不回半只鸡重的猪肉呢。
简直太不划算了,还不如留着自己吃。
至于打野猪,她那把小弹弓还是不要去送死了吧,一般的弓箭,不是特制的箭簇和弓弦,都不一定能射穿野猪的皮。
打猎到城里卖给酒楼果然行不通,她得另找别的生路。
“小姑娘,给你一百文,东西留我这就赶紧回家去吧,东市这里人多热闹,但西市那边可不太平,近来拍花子猖狂,你们不要在外边待太晚了。”
林叔好心照顾,沈云杳却不能贪心,数了三十八文出来,其余的都还了回去。
“谢谢林叔,这些就够了,不能多拿您的。”
她谢过林叔和热心的伙计,拉上着小芙离开了小苏楼后门。
离开小苏楼,沈云杳没有立即回茶摊去,她把三十八文跟小芙一人十九文。
小芙眼里亮晶晶的,一颗一颗数着手里的铜钱,“谢谢阿姐!”
“嗯,小芙乖,我们再逛逛一会儿再去茶摊等娘。”
沈云杳拉着小芙去逛了逛成衣铺子,她想问问冬衣和被褥的价钱。
等过了秋,就怕昼夜间天就冷了,到时候何氏生产,还有个新出生的奶娃娃,可都冻不得。
眼下打野味挣钱于她是不通了,城里挣钱也不容易,她要早做打算。
那一吊钱她决定拿出来做家用,主要用作置办冬衣和被褥。
看了几间成衣铺子,沈云杳傻着眼出来了。
万没想到一件棉花填的冬衣,竟要一两半,掌柜的说现今棉花都是打西边和南边运来的,贵!
一斤棉花就要五十文,待到了冬日还要涨。
有钱人家过冬能选裘皮和丝绵、白棉,但普通人家和穷人家,就靠着麻絮缊袍、芦花絮衣御寒了。
一家里能有一件毛褐,那都是紧着外出干活的人穿,家里的妇孺,多穿几层麻衣,缝上夹层塞点芦花、乱麻之类的,就这么熬过去。
但何氏会在冬日生产,没有棉衣被褥,产妇和新出生的孩子都难熬过去。
沈云杳细算下来,吃的还可以另想办法,但棉花是实打实的挖不出来,一咬牙,手里的那一吊钱都拿了出来。
花了一半跟掌柜的好说歹说定了十斤棉花,另一半也在他铺子里要了一匹细软的棉布,说好了过十日棉花送到了再一并来取。
这一吊花出去手里就真要没钱了,沈云杳拉着小芙赶紧朝书画铺子跑去,只消有一家铺子雇人便能接续上。
可惜她从头问到尾,都没有一家书画铺子愿意雇一个姑娘来干活。
自打回到青麻庄,她头一回有些忧心忡忡,拉着小芙没走几步,被人一下拉进了怀里。
“你们俩怎么上这儿来了!”
何氏背上背着个大篓子,里头全装满了丝线,看起来很沉,把衣服都勒得皱巴巴的,但脸上的喜色掩不住,她有些艰难地略倾身替云杳跟小芙拍掉衣裳上的灰尘。
“不是说好了在茶摊那儿等着娘么,是不是娘去了太久了?”
看出云杳有些低沉,她猜出了一些但没说出来,细心地瞅了眼空篓子,笑着夸赞两人。
“呀,都卖出去了呀,云杳跟小芙真棒,娘也找着活儿了,一会儿咱们也买些猪肉回去,娘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小芙得了夸,又要有肉吃,乐得直跳,“娘真好!娘真好!娘,我跟阿姐的山鸡和野兔也卖了三十八文呢!”
小芙骄傲地给何氏邀功,但却没再提一句烤肉串,沈云杳却没忘记这茬,虽然山鸡和野兔没卖出价,但答应了小芙,就一定要做到。
“阿姐答应了给你买烤肉串,走,咱们现在就去。”
何氏拉住她俩,在小苏楼外的流动小摊上,花了比里头便宜一半的价钱,买了一串没那么新鲜的,折成了两半分给云杳和小芙。
就两片薄薄的肉片,把小芙都高兴坏了,拿在手里闻了又闻,就是舍不得吃。
“娘给你们买,那三十八文,你们就留着吧。”
“娘在王家布庄找着了活计,布庄的王娘子找织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