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杳被宋言一嗓子吼呆了。
她这是春宫?
她斜眼看向他,他不会根本没看过什么是春宫吧。
听闻他为人清冷孤傲,倒是极有可能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的,亏她方才还寄希望于他搭救自己,他倒以来就先审判了她就是画了春宫没跑了。
沈云杳从他手里夺回自己的画,小心翼翼地问:“不如,我们先去问问县令大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算宋言是个纯良的,她在此处也没有比他更熟的人了。
宋言也叫她的反应弄得一愣,沈云杳斜着眼睛的模样,分明就是在说,你是不是没看过?不懂?要不要我们找个懂的人再瞧瞧?
他扭开头极力控制自己不去瞧她,从筐子里随便选了几张打开来看,还没看完,他耳尖渐渐起了红晕。
若是这般的,他的确没看过,也不需要看这种东西。
沈云杳观察细致,立即不服道:“怎么样,开眼了吧!”
宋言不搭理她,假意咳了两声,转头问身边的衙役,“柳大哥,俞大人何时会审到他们。”
姓柳的衙役方才也看见了宋言手里打开的画,有些异样,这幅画倒是与其他的不同,说它是,它又不完全是,说它不是吧,它也不是啥正经姑娘的画像,端看大人如何定了。
“宋公子,大人里头的案子结束了,这就到了。”
“那小子是宋公子的熟人?那幅画我看也不算是啥子春宫图,就是……就是露骨了些,不如这样,你跟那小子现在外头等着,待大人案子都过完了,再来定夺吧。”
这些画师不是什么大罪,抓了放放了抓,不过都是关押个几天,罚几个钱就出去了,衙役也愿意卖宋言个人情,把沈云杳提溜出来,让他们上对面屋檐底下坐着等,自己领着一众画师先去过堂了。
沈云杳抱着自己的画,在画师小哥羡慕的眼神里,蹲到了一处台阶上。
宋言站在她身边,并没跟她一起蹲着,她如今换了身装束,没啥束缚,干脆直接盘腿坐了下来。
“宋公子,今天幸好在这里遇到了你,不知道我们需要等多久,实不相瞒,我还有一个小妹在小苏楼对面的茶摊上等我回去,不知方不方便帮个忙?”
“我想托你让人去跟我小妹说一声,让她莫要担心。”
沈云杳记挂着小芙,自己又不能出去,只好好声请宋言帮忙。
宋言看了看她缩在袖子里的手,露出一点红色的鞭痕,一言不发,径直朝衙门门口走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会有人去把你妹妹领过来。”
他把手里跟衙役讨的伤药丢给沈云杳,便不知该跟她说些什么,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那幅画,实在是颠覆了他对沈云杳的看法。
他从前以为她是个泼赖爱财的,钻进自己棺材里捡便宜,后来发现她不过是个被恶毒家人逼急了的小可怜,为求自保拼命张开浑身的刺跟毛,没过两日,又发现她是个胆大奔放的……写实派画手,被逮进了衙门里来求自己搭救。
这个沈云杳,到底是个什么名堂。
偏偏他没法子视而不见,见而不管。
他书院的床榻下,还搁着她给他送来的两筐子风干肉和饼子。
这段日子,宋绱老头当真停了他的银钱吃食,他靠着沈云杳给的鸡腿兔头不必去夫子家蹭饭,也不用劳烦俞师兄,他活该欠她的。
“沈云杳,你……你为什么要画这个?”
半晌,他问了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实不相瞒,最近有些缺钱。”
沈云杳老老实实的,半点掩藏也没有,求人帮忙,不可隐瞒,这点操守她还是有的。
宋言没话说,沈家日子确实过得不怎么样,“酥香楼给你多少钱?”
“工钱二百文,赏银还有一两,如果被选中的话。”
宋言沉吟,“那你画的那幅,估计选不上。”
沈云杳:要你说……
宋言收到了她的白眼,叹了口气,他倒是想给她这一两二两的,让她以后不要在出来接酥香楼的活了,可惜自己如今也被停了银钱,只得道:“你若是缺钱,可以下个月到书院来找我。”
沈云杳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不用,我自己能挣。”
两人没说几句,县令大人正好退堂休息,命人来把他们叫进了公堂旁的偏殿。
沈云杳洗净了脸,跟着宋言一起去见了俞子濯俞县令。
俞子濯面前的书案上,铺着眼前宋言带进来的小姑娘画的画。
他看了看画,又看了看小姑娘。
这就是宋言说的那个朋友?
“小姑娘,你叫沈云杳?”俞子濯把画卷起来还给她,“你的画倒是挺大胆的。”
沈云杳接过来,老实答道:“回大人,我只是如实画了自己看见的。”
“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