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沈云杳在晚饭间把宋家的事一说,陆叔放下筷子就急了。
“这、这、这怎么会这样呢!”
“哎呀呦,这宋公子是读书人,大牢里可怎么待得下去,这也没个像样的吃的,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他们去,川子他娘,你帮我装几碗米饭,再多装点菜,我得去牢里瞧瞧去。”
“当初要不是有沐夫人,哪儿有咱们家的后来的日子……”
陆叔急得直接就站了起来,被许婶一把又拽回了板凳上。
“你急啥!云杳刚刚说的你都没听啊,你要去,那也得看看时辰,这时候你去,人官差都懒得搭理你,你就算想去求那县令大人,你认识他,他认识你吗?”
沈云杳也紧接着道:“许婶说得对,陆叔您先别急,我今天才刚去看过,他们都暂时无事,等明日天亮了您想去,咱们再想办法。”
她又跟同样焦急的何氏道:“娘,您也别急,我知道您觉着宋言他帮过咱家的忙,咱们不能在这时候袖手旁观,您放心明日我跟陆叔再去一趟,只要能帮上的,咱们一定帮。”
何氏点点头,许氏也搓着手道:“照云杳这么说,这最后怕是只有宋家二哥儿一个人能从牢里出来,这三五日也不久,明日你们去牢里看人,我跟素兰就在家把屋子收拾出来,到时候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陆川赶忙插话,“娘,他跟我一屋就行,您可别把其他屋里的纸给弄乱了,那可是我跟小芙辛辛苦苦一张纸做的!”
“行了行了,就你事儿多,怎么收拾我跟你何婶子会看着办,你跟小芙上铺子里给云杳帮忙去,别添乱。”
陆川悻悻地,这姓宋的还不知道能不能来得了呢,他娘就不把他当儿子了,亲生的果然不如外头捡的,不过这话他没敢嘟囔出声,想想宋言的确是惨,也就算了。
沈云杳说完了宋家的事,扒拉几口米饭,又悄悄儿地跟着陆叔一块儿去添饭,趁机问他,“陆叔,我今天不在家,那几个姑母没再来寻我娘麻烦吧?”
“没呢,他们倒是敢,我给你在家看着,你就放心吧,那门我都给换了个结实的。对了,让你带的刨子带了吗?”
沈云杳放心了不少,没再来就好,就怕他们不死心,趁她不在家,又想着把沈老头和康氏丢过来,“带了,放在院子里你的木头旁边呢。”
晚饭前许婶就说过了,郎中说她娘的产期就是这五六日了,这段时间可都要好好的静养着,别冲撞了不利生产。
她也就格外的小心,打算明日铺子里就暂时不去人,陆川和小芙都可以留在家里给许婶帮把手,总要等她娘安稳把小娃儿生下来,也顺便把纸多攒写,就等存量大了,再开门营业。
这一晚,沈云杳盖着在娘和小芙新铺好的被褥,鼻端都是是新棉独有的干香味道,深秋见尾,夜里是越来越冷了,窗户和墙的缝隙总有丝丝凉风灌进来,她把脖子也缩进了被子里,却难以睡着。
那大牢里这样阴冷,不知宋言和他大伯一家如何了,明日去也不知能不能往里带些保暖的被褥。
就这么胡思乱想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待天亮,沈云杳早早起身,准备跟陆叔动身进城,东西还未收拾妥当,外头就有人叩门,她出来一看,竟然是宋言身边的管家陈叔。
陈叔背着包袱,身边还跟着一个怯怯的姑娘,她没见过。
“陈叔,你怎么来了?”
宋家出事,仆从当天就全都被遣散了,她以为陈叔也跟其他人一样早就离开了玉阳。
“沈姑娘,我准备带着女儿回老家去了,这临走之前,还想替我家公子做件事,不知能不能进去说。”
陆叔听到了,赶紧上前来把门开大,“老丈,你快进来说。”
“若是能帮到宋家公子,我们肯定会出手相助的,您说,需要帮什么忙?”
陆叔紧着陈叔坐了,让懵懂揉着眼出来的陆川赶紧去把灶头上烧的开水倒一碗来。
陈叔看陆家人反应,就知道自己没来错地方,“这是我姑娘小翠,原本在二夫人院里干活的,只是一个二等丫鬟,负责洒扫院子的,二夫人出了事她还没等派新的院子,这宋家就遭难了,唉……”
“老丈,莫要叹气了,你说的帮宋公子是怎么个帮法。”陆叔有些着急。
陈叔不紧不慢地接了陆川递过来的一碗热水,先给了自己的女儿,才看向沈云杳道:“沈姑娘,这事还得你来帮。”
“我?”
“是的,你。老奴在这说一句不该说的犯上的话,我家公子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他性子傲,若这次宋家只有他一人能脱困,怕是他要犯那犟脾气不肯,白白废了大老爷大公子和老太爷的打算……”
陈叔慢慢地说着,沈云杳静静地听,原来昨天晚上陈叔打点了狱卒进到大牢里去见老东家,宋谨暗中给他传达了老太爷和大老爷的意思,宋家大房准备认了这次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