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周跟了上去。
顾致远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出了一会神。
没一会子许宁言又转回来了,后头跟着孙周,仗着许宁言看不到,跟顾致远挤眉弄眼的笑。
许宁言手里的黑鱼没了,多了一套半干的衣裳,还提着他昨天换洗的衣服。
进来之前许宁言已经想明白了。
俗话说得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要刷大佬好感,不在这一天两天的功夫。
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大佬总要回生产队的。
到了生产队,可就是她的天下了!除了她还能有谁去照顾帮助大佬?
那岂不是妥妥的个人表现高光时刻?
那还失落个啥?整个人都充满了干劲好吗?
一边将顾致远的衣服挂在了窗户边上,一边笑盈盈地叮嘱道:“顾同志,鱼我已经交给食堂的大师傅了,让他帮忙炖个汤,一会让孙同志去取就行了。黑鱼汤对伤口恢复最好,你要记得喝!我一会就回生产队去,你有没有话要我带给大队长的?”
看顾致远受伤都不着急的模样,估计这次来县城是跟大队长打过招呼请过假的,许宁言才有这一问。
顾致远想了想:“那麻烦你跟大队长说,我受伤了还要请几天假,恢复一点了就回去!”
许宁言点点头:“那你安心休养!我回去跟大队长说,他人好,不会计较的!我早点回去也好,回生产队给你换几只母鸡,再托人打几条鱼,保管你回去营养也跟得上!”
说完,裹好了自己的那套衣服,冲着顾致远挥挥手,就往外头走。
孙周没急着跟上去,摇摇头叹了口气:“唉,要是有人这么对我,劳资命都可以给她!只可惜了,碰到你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可怜小丫头被拒绝了还要强颜欢笑——”
丢下这句话,孙周转身跟了出去。
留下顾致远一个人,本来应该心情轻松的,好歹将许宁言给送走了嘛。
可最后孙周的那句话,让顾致远如芒在背,怎么都不得劲。
等孙周走了,一下子就坐起来,开始反省自己,真该死啊!
那还是个小姑娘呢!自己说话怎么就不能更婉转一点?或者等没人的时候,再跟她说清楚?为什么非要当着外人的面说呢?小姑娘脸皮薄,天知道得多难受?
这头孙周将人送到了车站,掏钱买了票不说,眼看中午吃饭的时候了,在许宁言等发车的时候,离开了一会,回来的时候,提了一大包东西,塞给了许宁言:“谢谢你救了老顾,这点东西路上吃。老顾这人啊面冷心热,他那话可都是为你好!许同志,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许宁言眨巴眨巴眼睛,不太明白:“孙同志,顾同志是个好人,我知道!不用以后,我现在就明白的!”
孙周:“……”
当他什么都没说。
一言难尽的摆摆手,看着客车带走了许宁言。
这才回到医院。
刚好赶上药水打完,护士拔了针。
孙周扶着顾致远先去了趟厕所出来,将人放在了床上,就急忙又去食堂打饭菜,将鱼汤给端回来。
毫不客气地先给自己舀了一饭盒尝了一口,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小丫头果然没说错,这按照她给的法子熬出来的鱼汤果然不腥,真鲜——”
扭头看到顾致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才反应过来,忙给顾致远也盛了一饭盒,特地将鱼头放在饭盒里:“吃鱼头,鱼头补脑!”
顾致远冷哼了一声:“我看你才要补脑!先打水给我洗手!”
孙周嘀咕了一句:“臭毛病!”
到底放下碗筷,去打水回来,给顾致远投了毛巾擦手。
他毛手毛脚地随便糊弄了两下,就算完事了。
顾致远只觉得没擦干净,哪里像昨晚许宁言给他擦手指,掌心,每一根手指头都仔细擦拭……
不能再想了!
顾致远黑着脸,想要喝汤呢,满满的一碗,也不好端。
孙周还没眼色,只顾着自己吃。
这知道的是他来医院照顾自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来医院混病号饭吃呢!
顾致远只觉得从许宁言走就在心里堵了一口气,越堵越难受。
指望孙周还不如指望自己,开口让孙周按照昨日许宁言一样,给他搭了简易桌板,把饭菜端上去,总算吃着了饭。
孙周去还瓦罐洗饭盒,忙完回来,顾致远又觉得屋子里味道大,让他开窗户透透风。
孙周一边开窗户,一边翻了个白眼:“就你破事多!”
才坐下,顾致远又让孙周给自己凉上一饭盒开水,等下午渴了好喝。
水才凉上,顾致远就皱皱眉头看着饭盒里飘起的油花和闻着淡淡的鱼腥味:“饭盒没洗干净!”
孙周:劳资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