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某军团家属区。
许长风刚回来,还来不及休整,就被战友拉着去参加送陆征转业的告别宴上了。
陆征这转业的事情终于定下来了,他也松了一口气。
这一段时间,他一边照常训练,一边开始收拾行囊。
转业已然是定局,而且部队的领导知道他的委屈,还特地给他挑了一个不错又远离荆山县的地方,若不是等许长风回来,大家最后一起聚一聚,只怕他已经离开部队几天了。
好容易许长风回来,他也不好意思再耽搁了,跟炊事班早就提前打好了招呼,只早上说了一声,到了晚上,炊事班就给置办好了一桌酒席。
陆征没有邀请太多人,他在部队这些年,交好的战友不多。
满打满算也不过一桌。
他舍得掏钱,炊事班也实在,桌上的菜都是下酒的好菜,大块的肉,大碗的酒。
酒过三巡,大家都放开了些,加上他们是把饭菜端到陆征寝室里吃,陆征虽然没有带家属过来,不过他之前级别够了,大家都抢着要住家属楼,空了一些平房小院子,他也分了一个小院子。
不大,位置有些偏,住他一个人是绰绰有余了。
他这小院子附近暂时都没住人,即使喝多了,也不怕吵到了别人。
因此大家憋了好久的话,在酒精的作用下,也就没忍住吐露了出来。
有替陆征抱不平的,有替他可惜的,也有问许长风,看到自己兄弟战友被这样欺负,去处理事情的时候,就没替陆征出气的吗?
陆征情绪倒是挺稳定的,只说这样的处理结果已经很好了,也多亏了部队领导顶住了压力,才保住了他,他已经很满足了。
以后转业到地方,也算是能开展新的生活了。
听陆征这么说,几个战友还能说什么?只能痛骂陆凯不是人了。
陆征苦笑,只能将话题往其他方面引。
不知怎么的,说起最近部队在清查部队烈士遗孤的情况。
有人终于想起来许长风家不就有一位吗?
“对了,老许,你家那个,当初老许连长的那个闺女,不是跟嫂子不合,被你送回老家,养在你亲娘身边吗?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也有十六七岁了吧?”
许长风的脸色不易察觉地一僵,不过很快就低头喝了一杯酒,抬起头若无其事地道:“这次回去已经是大姑娘了,在县里百货大楼上班呢!”
“那感情好!还是老许你办事敞亮,还记得老许连长的恩情,老连长就留下这么一点骨血,咱们要是没照顾好,以后都没脸下去见他去!”
“可不是,以后这丫头要是结婚啥的,老许你可得告诉我们这些做叔叔伯伯的,怎么也要给这丫头添妆,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也得让她婆家人看看,她可不是没人撑腰的!”
今天在场的几个战友里头,也有两三个当年也是受了许解放的恩惠的,听许长风说许解放留下的那个孩子,如今出息了,他们也是欣慰的。
这些年,他们虽然没有照顾,可偶尔也会问问许长风孩子的情况的。
之前许长风都只说孩子还小,他们心里不是没有嘀咕的,不过如今听许长风说,孩子能去县里的百货大楼上班,想来许长风在里头也是出了不少力的,只不过他不说罢了。
都深觉误会许长风了,嘴上不好说,只给许长风倒酒敬酒。
许长风看着有些心神不定,一时就多喝了几杯。
却没注意到陆征的眼神,他身为今天的主人,倒是控制着没喝多少,自然就看出来了许长风有些心不在焉。
再回想起在荆山县,他可从来没听许长风说过那个孩子的情况。
那边几个战友喝得有些上头,有人就没忍住吐槽起来,说部队如今不仅是调查部队烈士遗孤的生活情况,好像还要彻查,有没有人冒领孤儿津贴,或者滥用烈士的安葬费抚恤金之类的事情。
说起他知道的几个例子,谁家男人牺牲后,家里婆娘拿了抚恤金跑了,丢下孩子没人管的。
谁家爹妈伙同兄弟,把抚恤金安葬费吞了,留下孤儿寡母凄苦度日的。
说得大家都义愤填膺起来。
毕竟当兵的,谁都说不准也许就会有那么一天。
若是自己牺牲后,自己的老婆孩子一点该有的待遇都没享受,反而吃那么多苦受那些罪,只怕死了都闭不上眼睛。
都说早就应该好好彻查了!不能让那些死去的战友死不瞑目不能安息!
这几个人说得激烈,许长风却又喝了两杯酒,越发地沉默了。
陆征心里奇怪,忍不住问:“怎么这次你回去探亲后,回来倒是愁眉不展的?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听到陆征的话,其他的人也都看了过来。
许长风露出一抹苦笑,抹了一把脸:“这次回去,才发现我娘已经老了!这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