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送许宁言出来的间歇,看四周没人,小声道:“许长风牺牲有抚恤金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现在不少人打着那抚恤金的主意呢!全大江那边已经放话出来了,许长风牺牲了,谢婶子眼看也没几日好活了,如今正想法子,想将他那小儿子过继到许长风的名下呢。”
“嘴上说是他婆娘跟许长风是姐弟,他的小儿子是许长风的亲外甥,最适合过继!可许二叔也是有兄弟的,这样一个香饽饽,谁不想啃上两口?那边一说更名正言顺,都姓许,也想把孩子过继到许长风名下呢!”
“如今两边都虎视眈眈,生怕对方得了便宜!”
“你最好别去,去也让人陪着,不然就怕万一中间出个什么状况,只怕两边都会觉得是你在中间说了什么,坏了他们的好事呢!”
钱春兰撇撇嘴,这两家如今都将许长风的抚恤金视为己物,不允许别人沾上分毫。
大队里的人,稍微有点脑子的,也都不想去趟这趟浑水呢。
两边就等着谢叔婆什么时候闭眼,军区的人一走,只怕就会人头打成猪脑壳了。
许宁言倒是暂时还没想到这上面来,不过也不意外。
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许长风的抚恤金不会太少,最起码对于在乡下辛辛苦苦一年,也只能勉强糊口的村民来说,那是一笔天文数字,
谁会不动心?
谢过了钱春兰的提醒,许宁言提着半篮子的菜和鸡蛋回自己的小院子。
经过牛棚,里面安安静静的,别人都下工回家了,住在牛棚下放的这些人还没有回来。
他们的分的地方比较远,活也比较重,加上他们本来不善农事,也想避嫌,一般都会推辞半个小时左右下工。
不过等走到自家院子门口,却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小篮子,里头摆着几穗嫩玉米,还有几个洗干净的红薯。
许宁言回头,就看到牛棚那虚掩着的门,一下子关紧了。
抿了抿唇,知道这是牛棚里的人送给她的一点心意。
沉默了一下,将篮子拎起来,走进院子,回身缓缓关上了门。
在门关上的最后那一刻,看到牛棚的门又轻轻的打开了一条缝,从里头钻出来一个顶着枯黄头发的脑袋来,细细的脖颈,越发显得那头大得可怜,感觉稍微用点力,那脖子就撑不住脑袋了。
踮着脚看到许宁言家门口的那个小篮子不见了,那个大脑袋细脖子又飞快的缩了回去。
因着晚上只有自己和狗腿子,一人一狗的饭菜好做。
要不是怕大家看到她院子里没升起炊烟惹人怀疑,她甚至都可以不用做饭,空间里还有好些吃的呢。
随便拿出来一点就能填饱肚子了。
团结大队靠山,白天虽然还炎热,太阳一下山,凉爽的山风吹过,温度就降了下来,不冷不热的正舒服。
许宁言随便做了两样小菜,把嫩玉米煮了,又从空间里拿出一只盐焗鸡来,晚饭就齐活了。
狗腿子踏着最后的余晖进了院子,身上在山林里到处乱窜,沾了不少的杂草碎叶子,嘴角还带着一点血,想来在山上已经打到小猎物吃了。
肚子鼓鼓囊囊的,许宁言扯下鸡脖子来丢给狗腿子,它闻了闻,慢吞吞的叼到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啃着。
一人一狗吃完晚饭,收拾了一下,许宁言洗了个澡出来。
本打算乘凉的,夜里的山风太凉,吹得她一个激灵,急忙进屋去了。
这一觉睡得不怎么踏实,总是做梦,睡不踏实。
突然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夜里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吹得许宁言打了个寒战,她忙翻身起来,把窗户关上,又擦干身上的冷汗,换了一身衣裳,重新裹紧了被子。
后半夜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
好不容易到了天亮,许宁言醒来,只觉得这一觉睡了比没睡还难受。
打着呵欠出门,刷牙洗脸,将昨晚没吃完的嫩玉米拿出来,煮了两个鸡蛋,再配上一根洗干净的嫩黄瓜,正要吃早饭呢。
院子门就被敲响了。
“许同志,请问你这边准备好了没有?”是西北军区的人。
许宁言打开院子门,示意他们略微等了一等,自己三两口解决了早饭,想了想,从屋里又摸出一包点心,一包红糖拎着:“行了,走吧!”
西北军区的人歉意地笑了笑:“军区那边已经在催了,所以我们才——”
许宁言没太在意,军区的人想尽快完成任务,她既然答应,就不会说什么。
经过牛棚,牛棚的人正要出去上工,看到几个绿军装,都默默地往旁边让了让。
看几个绿军装和许宁言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他们才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走出了老远,倒是领头的那个绿军装小声的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