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一支雪茄,学着李常春教我的那样点燃,站在池塘边,我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经过喉咙呛到我的肺部,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让我清楚认识到自己还活着。
我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对我而言,癸仔的死,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百里香的作用,让川哥带来的人彻底在黑猫叫魂中迷失了自己。
岸边几十个人,像是失心疯一般,乱吼乱叫。
易川像个没头苍蝇,趴在池塘边,开始大口大口的喝水,他肚皮眼瞅着胀起来,最后把自己活活撑死。
后来他们被带到了医院检查,所有人胃里面都有钻满了鳝鱼,尤其易川,五脏六腑都被吃空了。
那一天,整个池塘浮尸遍布,那天凡是参与欺负癸仔的人,全部惨死。
我没有那么大的胸怀,更不是什么善良之人。
奶奶说得没错,一个人的性格都是烙在基因里的记忆,我爷爷就是这样,经常神不知鬼不觉害死那些仇人。
到了我这辈子也是如此,无论恩仇,我都会加倍的还回去。
亲眼看着易川等人断气以后,我将癸仔的骨灰安葬在了他的家乡,然后我带着枪,半夜钻到那位负责接待易川的中年人。
他很害怕,向我连连磕头。
我没想杀他,只是问起癸仔的经历,还有他的妹妹。
他告诉我,癸仔的妹妹叫“阿丽亚”,她很小的时候被人抱养,养父养母都是当地的教师,高知识分子,癸仔妹妹学习很好,据说已经考上国立大学。
简单了解过后,我借了一辆车,连夜离开了这里。
后来联系到了那个叫吴梅的女孩儿,由于她的帮助,我在七日后,坐飞机回到了国内。
这一路上的生死经历,如果不是遇到贵人,可能我早就死了。
龙鳝体内的“黑羊”,就那一块小小的“结石”,毫不夸张的说,卖个三五百万还是可以的。
它最大的功效的是致幻,而且幻觉的真实性,可以令人迷失其中。
乍一听好像没什么,可如果是植物人或者瘫痪的老人得到呢?
梦里可以重启的人生,会让他能够再活一次。
我相信,一些有钱人很难挡得住这样的诱惑。
回到国内以后,下飞机那一天,是李常春特意开车来接我,他还问起我最近发生了什么?
我只是叹了口气,编造了和黑爷一起遇难,在那边让人家黑吃黑,黑爷死了,我侥幸逃了回来。
李常春唏嘘不已,感慨道:“刘江也是一代枭雄,没想到客死他乡,唉,我以前就劝过他,做他们这行,又有几个人能善始善终。”
我说:“李老板,我父母现在怎么样了?”
李常春说:“也别老板老板叫着,我比父亲没小了几岁,你以后喊我李叔吧。”
我心里挺感激的,如果黑爷是枭雄,那李常春绝对是大将之风。
他不是江湖人,可黑的白的都给他面子,一般钱摆不平的事儿,李常春都能摆得平。
李常春说我爸妈已经被送回家了,本来想送去三亚猫冬,结果我妈担心她养的几盆花,我爸担心领导扣工资,俩人就去了一趟云南,然后就回家了。
得知父母平安无事,我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回国以后,我先是补办了电话卡,然后给父母报个平安。
其实,我也挺好奇,黑爷留下的档案袋里到底有什么。
只不过我还有点事没解决,暂时不能回去,又担心里面有些东西不适合我爹看,也就没敢让他们乱动。
祖爷给我的那块儿乌孙国硬币,三眼乌鸦,还有我的癌症。
虽然这段时间,他一直没出现,可我相信,祖爷一定在暗中观察着一切。
那个老家伙,个儿不高,一肚子里有八百个心眼子。
回到家以后我给房子简单收拾一下,然后打电话给赵雅诗,结果没人接。
后来我特意跑去医院,大夫说,赵雅诗的母亲出院了。
她们母女从此销声匿迹,这一别没想到重逢已经是十年后,不过那个时候一切都变了。
我那天特意去移动大厅调取了我关机几天的通话记录,当时给我吓一跳,吴道仁给我打过一百九十八个电话,我妈给我打了三十三个,赵雅诗给我打了一个,时间正是我被格桑弄走那一天,剩下也有零零散散打给我的。
离开大厅,我就打给了吴道仁,那边电话一接通,就急眼了,说:“张阳,你他娘的在哪?”
我说:“干啥啊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