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手上也跟小孩儿似的把玩着那根漂亮的鞭子。
说出口的话却让褚遂南只觉得如坠冰窟。
他浑身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目呲欲裂道:“他们都是无辜的,你有什么冲我来!”
门外又响起震天的爆炸声,宴楚歌嘴角微勾,“这世上无辜的人多了去了,不过,从现在起,他们就都不无辜了。
褚大人可要记得,他们是为了帮你保守秘密而死的。
你可以继续装一问三不知,就是不知道你这太守府,还有宁翊郡的人能经得起几轮儿轰炸?
万一到时候整个宁翊郡都被夷为平地,只有褚大人这个宁翊郡的父母官还活着,这就很尴尬了吧?”
褚遂南身为一郡太守,也算是经历过不少风浪的了。
尤其是大玄内乱后,各方为了拉拢它,将宁翊郡收为己用什么样威逼利诱的招数没使过?
可是想宴楚歌这般,都已经破解了他虽有的防御体系,甚至连他本人也都控制住了,却还不提任何诉求的人褚遂南真的是第一次见。
她甚至觉得宴楚歌之前问虞初衍的下榻之处只是一个幌子,是是是,她纯粹就是来折磨人玩儿的。
就在褚遂南默默腹诽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声令人腿软的虎啸。
紧接着,就听到了下属的惨叫,“啊啊……”
凄厉又突兀的惨叫声传来,伴随其后的是守卫们不明所以的惊呼,“哪儿来的老虎?
快把门关上,关门啊……”
乱七八糟的声音穿过长长的廊檐传到书房里,褚遂南既惊且慌,“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宴楚歌静静的笑着,“我早就提醒过褚大人,让您约束好自己的下属,不要让他们妄图出门去搬救兵。
看来,褚大人并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啊?”
褚遂南先是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一脸不可置信道:“老虎,是你带来的?”
话音才落,一阵急促的惨叫声又传来。
宴楚歌笑的更欢快了,“我的小伙伴儿好像等不及了呢,褚大人,您想好了吗?”
她说着,素手微抬,长长的鞭子甩出去,门被大开,一颗血糊糊的脑袋就滚入了二人的视线。
知道战争会死人和亲眼看着熟悉的人死在自己眼前是完全不一样的。
褚遂南眼睁睁看着那颗脑袋滚到门槛处,撞在门槛上又回滚数圈,沿着台阶滚了下去。
褚遂南彻底奔溃了,“我说,我告诉你轩辕王的行踪,你放了他们……”
宴楚歌却是微微摇头,“你错了,我要问你的,不是这个。”
褚遂南忽的回头,表情狰狞的看着宴楚歌,“不是这个,那你又想要什么?”
“扶风、宁翊、西川和渝北……所有你已经了解的地区布防情况。
顺便告诉我,让虞初衍不惜道破原有的战略部署也要回到玄江南岸吃力不讨好的那个人是何方神圣?”
……
宴楚歌之前一只致力于攻破褚遂南的心理防线,并没有明确的提出自己的诉求。
褚遂南以为她最多就是打听一下虞初衍的行踪,再不济了解一下宁翊郡的战略部署也就罢了。
没想到她一张口,竟然就要虞初衍在玄江南岸所有的布防情况。
褚遂南惊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你是朝廷中人?”
宴楚歌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事到如今,我是什么人,你有必要知道吗?
褚大人总归是已经背叛了苍山圣女了,再背叛一次虞初衍,想来也没什么打紧的吧?
毕竟,褚家世代忠良,忧国忧民的。
若是让世人知道褚大人竟然中了虞初衍的美人计,为了一个红颜知己背叛苍山圣主,背叛大玄朝廷,说出去也听难听的,对吧?”
褚遂南满脸绝望的瘫在椅子上。
宴楚歌适时地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我知道,褚大人虽然迫于无奈背叛了苍山圣主,将苍山圣主的火器交给了虞初衍那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但您骨子里还是急着苍山圣主的教导和大玄百姓的。
我以天启太子妃的名义向褚大人保证,若我能助殿下夺得大玄江山,定会让百姓免于战乱之苦。
让耕者有其田,商贾也能凭自己的本事吃饱饭。
东洲大地再不会出现积贫积弱,易子而食的残象。”
宴楚歌描述中的东洲大地固然动人心弦,然而,褚遂南又怎会轻易相信一个不惜以杀人威胁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