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钱,简直够买几十个这样的小熊了。可我觉得好值得,因为那是我妈妈,尽了全力为我弥补的遗憾。”
时辰看着满屋的玩具和书本,难以想象这里面究竟藏着多少故事。
他想,林摘星的母亲,一定是一个极度温柔,极度耐心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一定极度地爱着自己的女儿。
人是否真有灵魂?
林岩如果在天有灵,看到现在这样被人欺辱的林摘星,心会有多痛?
时辰的心揪着,目光柔软地落在林摘星身上。
“你的母亲,一定很爱你。”
林摘星含着泪笑了笑,泪水里是幸福的回忆。
“对啊。那天我问她。我说,妈妈你辛苦了,你累不累?她说不累。她说,我们星星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女孩,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事物。她说我是她的大小姐,顶峰的大小姐,整个宇宙的大小姐。”
林摘星按了按小熊的耳朵,扬着笑脸朝时辰晃了晃。
“所以我就录了这样一句话啦。”
林摘星擦了擦眼角的泪,又兴冲冲地去翻看着书架上的旧书。
她像是有讲不完的故事,不知疲倦地给时辰讲着一件件闪着光的陈年旧事。
而时辰也像是有花不完的耐心,专注地倾听着关于林摘星的每一件小事。
这一刻,时辰终于明白了那晚,林摘星面对空空如也的卧室时的崩溃。
她是被宠着长大的小公主,本应是在万千宠爱中,成为一个明媚的善良的富家千金。
在她所有的童年回忆里,一幕幕全都是与母亲的幸福时光。她的性格、习惯,全部来自于母亲的言传身教。
这样的林摘星,面对母亲的去世,如何会不崩溃?
时辰不曾有过五光十色的童年。
他的年少时光里,充满了父亲的严厉教导和厉声斥责。
他不曾当过兵,不知道军队是什么样的纪律。但是他随父亲在军属大院长大,身边全都是纪律严明的军人。耳濡目染的,他理所应当地成为了一个自制的人。
他不曾拥有过毛绒玩具,也不曾去过游乐园,更不曾拥有过母亲无条件的宠爱。
他突然好羡慕林摘星。
至少,她还有那些珍贵的回忆,可以相伴余生。
耳边,林摘星的喋喋不休突然停住。
时辰抬眼朝那边望了望,关切道:“怎么了?”
林摘星的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精致的牛皮封面上,烫金的雕花仍闪着华丽的光,看起来价格不菲。
她转过身来,目光始终落在笔记本的一行行字上,眉眼间寒气缠绕。
“这是……我妈妈的日记本。”
时辰看着林摘星渐渐低沉的眸子,感觉有些不对劲。
“有什么问题吗?”
林摘星抬眼看着时辰,眸光带着深深的疑惑。
“我从来没见过这本日记本。”
时辰站起身来,靠近了些。
“会不会是你忘了?”
“不可能。我记性很好的。而且日记这样私密的东西,如果真的在我手里,我肯定是带着一起出国,怎么会留在房间里?”
时辰的脑海里忽然闪出一个人。
冯驰。
从杨小云的案子开始,时辰就怀疑过冯驰。
后来众人的举报里,也总暗暗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借着舆论推动顶峰的案子。
而这个房子,本身就是冯驰的。他绝对有机会将这本日记放进来。
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这本日记,只是林岩留下的一件普通的遗物,冯驰大可以光明正大地交给林摘星。
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借帮助贺勋之名,悄悄地将日记放进来?
“时辰。”
林摘星捧着日记本靠近过来,指着内页:“这里,好像被撕掉了两页。”
林岩的日记并不是每天都写,因此前后的日期并不是一日日连续的。
如果说林岩是因为写错,或者想要重写,撕掉几页,也有可能。
但是问题出在,撕掉那两页前后,林岩的文风。
前面的日记里,林岩所写的,大都是与林摘星的日常。那时她已经知道了高姗姗和贺勋的存在,但看起来精神状态还算正常。偶尔感慨几句,也只是寥寥几行,最后终究还是乐观的。
可在那撕掉的两页之后,她整个人似乎都变得阴郁了起来。
她的日记变成了淋漓萧然的散文。
文中没有记录具体的事,也没有直白地叙述自己的心情。而是用一段段令人悲伤的空洞文字,描写着虚无的意境。
林摘星看着时辰的脸色,心里一沉。
“你也觉得不对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