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吃我妹妹,把她还给我们,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
大河村村尾的一栋破旧的泥墙房门前,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正跪在一个中年男人面前磕着头哀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由于已经半年多没有下一滴雨,地面十分干燥,他每磕一下,就有一大片泥尘飞扬,呛得人直咳嗽。
男人脸上有道狰狞的疤,在这荒年里,身体仍然非常肥壮,两眼宛若铜铃一般大。
他恶声恶气道:“你爹已经把她卖给我了,她就任由我处置,你们管不着,求也没用,赶紧滚。”
说罢,一脚把男孩踹开。
男孩飞出好几步远,他早已被打伤的母亲陈氏赶忙爬过去,把他抱住。
“西西!”
倒在另一边地上的裴北挺身起来,攥着拳头扑上去。
“你这个恶魔,我跟你拼了!”
男人不屑地看着他,一把揪住他的后颈,直接拎起来,远远地丢出去。
裴北只有十二岁,且由于连年干旱,地里颗粒无收,已经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早已瘦得皮包骨,身板瘦小,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何况刚才就被打伤了,身上根本没什么力气。
这下一摔,差点晕过去。
“北儿,你怎么样?”陈氏去扶儿子,顿时泣不成声。
她的女儿被丈夫卖给了村里有名的吃人恶魔秦老虎,眼下就在秦老虎的厨房里,不久前还在哭,现在里面一点动静也没了,不知是死是活。
虽说女儿是捡来的,并非她亲生,可这两年多来的相处,她早把那孩子当亲生的了,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吃掉?
然而现在,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她真没用。
“娘,咱们不能不管青青,要把她救出来。”裴北咬牙忍着痛站起身。
可转头一看,却见秦老虎又盯上了他的弟弟裴西。
“虽然肉质比那小丫头的要老一点,但吃起来应该也不会太差,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那就别走了。”
说罢,秦老虎就要拽裴西走。
陈氏和裴北连忙把裴西拉回来,“你休想!”
裴西抹了把泪,对秦老虎说:“我愿意给你吃,但是你要把我妹妹放了,妹妹还小,没几两肉,我肉多些,更划算。”
“想什么呢?你我要吃,你妹妹我也要吃。”秦老虎一把掀开陈氏和裴北,把他抱起进屋。
陈氏和裴北一人抓住他一条腿,死死地拽着。
秦老虎恼了,用力把两人踢开。
“人你也敢吃,你会遭雷劈的!”
裴青青被一道嘶吼声惊醒,猛然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躺在一块木板上,旁边有台土灶,灶上摆着口大锅和一把磨得锃亮的菜刀。
紧跟着,她飞快地接收了原主的记忆,惊得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幸亏她醒来得早,不然就要被大卸八块下锅了!
裴青青急忙起身下去,结果因为腿太短踩空,摔了个狗啃泥。
“哎呀!”
她忘记自己现在只是个三岁半的女娃娃了。
赶紧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泥土,跑出厨房,正好与挟了裴西进来的秦老虎当面撞上。
“小丫头想跑?”
他看她的眼神完全就跟老虎在看一块到手的肥肉一模一样。
裴西挣扎了两下,喊道:“青青快跑!”
秦老虎把他往地上一扔,“跑?你们跑得了么?”
裴青青把哥哥拉过来,盯着秦老虎头上那根横梁,在心里喊道:“掉!”
嘭——
横梁果真毫无征兆地突然掉落,砸在秦老虎身上。
“啊!”秦老虎倒在地上,使劲地挣扎,想推开横梁,但横梁将他的右腿死死压住,腾挪不了半分。
“快走!”
裴西见状,立刻拉着妹妹跑了出去。
外面陈氏和裴北才刚爬起来,兄妹俩跑过去道:“那个坏蛋被压住了,现在动不了,咱们赶快跑!”
“被压住了?”陈氏和裴北此刻才知道刚才那声惨叫怎么回事。
不过他们无暇去管怎么回事,急忙从小路逃离。
四个人一路跑回家,累得腿打颤,站都站不稳。
陈氏的丈夫裴金听到动静,来到院子里,嘴里嘟囔道:“死哪儿去了,现在才回来,挖到野菜没有,还不做饭,想饿死老子?”
看到裴青青也在,瞬间火冒三丈。
“这死丫头怎么回来了?”
裴西把裴青青护在身后,瞪着他道:“妹妹不是死丫头,她是我妹妹!你休想把她卖掉!”
裴金上去就给他个耳刮子,骂道:“不卖掉她哪来的钱买粮食?难道和西北风?”
“我宁愿喝西北风,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