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石山县北郊加油站。 江洋把车停在加油桩前面,自己则去了一旁的熟食摊位。 稍微改装的三轮车,上面焊接了一个大框架。先开白色的棉被,里面是一口大锅,装着满满当当的熟牛肉,热气腾腾。 “老板,牛肉怎么卖?” 江洋走上前问道。 “牛肉四块钱一斤,牛肚三块一斤,牛头两块,牛鞭牛宝……” 卖肉的老板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一边切肉一边熟练的介绍道。 “切上十斤牛肉,两斤牛肚,剩下的钱拿烧饼。” 江洋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递过去。 “好嘞!马上给你切!” 老板高兴的接过钱,开始从锅里捞肉。 江洋闻着牛肉香,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 中午没怎么吃饭,到这会还真有些饿了。 王丽看着车加满油,随后坐进驾驶室挪到了路边。 “好香啊。” 看着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煮牛肉,王丽用手轻轻扇了扇鼻尖道。 “不过……” 王丽眨着眼睛道:“老板,咱好不容易出趟差,就吃这个啊?” 江洋接过一个夹的满当当的牛肉烧饼道:“这离华洲五百多公里,咱们到地方都半夜了。你现在要是不吃,路上挨饿可别怪我。”说罢美滋滋的咬了一口。 王丽白了他一眼:“谁说我不吃了,真的是。” 俩人就这么站在路边,一手拿着烧饼夹牛肉,一手拿着唐人气泡饮料开始大快朵颐。 就在这时,一个小姑娘从北郊方向的黑暗中追了出来。看到黑色的雷克萨斯以后,暗暗松了口气。 “江洋哥哥!” 江洋吃的正香,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发现是多日未见的胡桃。 她身上穿着浅蓝色的运动服,背着一个很大的行军包。那包似乎很沉的样子,小姑娘每走一步都有些吃力。 “胡桃?” 江洋走上前去:“你怎么跑这来了,那么晚了还没回家?” 胡桃轻声问道:“江洋哥哥,你是不是要去华洲啊?” 江洋点头:“是啊,你有什么事吗?” 胡桃想了想说道:“明天下午华洲有个画展,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华洲……” 江洋微微一怔:“画展?倒是可以带你过去,不过你妈妈知道这件事吗?” 胡桃咬了咬嘴唇,摇头道:“我妈妈不让我画画。” 江洋似乎明白了什么。 胡桃马上就高三了,明年就是最关键的一年。对于陈艳丽来说,女儿就是她唯一的希望。而在她的理解中,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 胡桃从小学习成绩就好,各科也都是名列前茅。 这么优异的条件去学习画画,是陈艳丽接受不了的,她认为女儿这是不务正业。 胡桃低着头,纤瘦的身子在灯光下很单薄。 江洋想了想说道:“胡桃,你想画画这件事,早晚要跟你妈妈沟通的。没有她的同意,我不能带你去华洲。” 胡桃双手捏着衣角,倔强的道:“可是我已经长大了,我有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力。” 江洋沉默片刻,轻声道:“你说的都对,道理我也明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选择很多,但你妈妈只有你。” 胡桃听后欲言又止,没有再说什么。 良久,她转身朝着黑暗中走去,眼泪顺着脸颊滴落。 王丽上前一把拉住胡桃,转身看着江洋道:“你就带人家去一趟又怎么了,都什么年代了,要不要那么封建啊。喜欢什么是胡桃的自由,干嘛要听她妈妈的?” 江洋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孩,一个义愤填膺,一个梨花带雨。 无奈的道:“我打个电话试试。” 王丽和胡桃对视一眼,两个姑娘同时露出笑容。 十分钟后。 江洋走到紧张兮兮的胡桃面前,伸手把沉甸甸的背包接在手里,朝着雷克萨斯走去。 “你俩愣着干嘛,上车。” 胡桃惊喜万分,跟王丽欢声雀跃。 江洋握着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着两个开心的女孩,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刚才跟陈艳丽简单沟通了一番。 陈艳丽也把自己的想法跟江洋说了一下。 不让胡桃学习画画,主要是因 为那时候太过贫穷。 艺术生的费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