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山景区永久关闭的消息在华洲掀起了不小的轰动,不少好事者开始在背后打听景区的来龙去脉,终于摸清了事件的全过程。 “景区是正府的,但里面的设施全部是安家花钱弄的,现在正府要强行收回去,安家只还地皮,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拆了,就这么简单。” 真相大白,议论再次四起。 “真有钱,宁愿毁了也不把福利留给穷人,看吧,这就是那些地主老财的作风。” “人家凭什么留给你啊?这次的事情,把人家老爹都给逼死了,还想让人家给你留福利,你脑子没事吧?” “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非要闹,这下好了,谁都看不成。” 茶余饭后的议论声只是暂时的,对于百姓来说,事情到此也就告一段落了。甚至他们在睡一觉起来后,没人会关心琼华山的归属问题,也没人纠结琼华山景区为什么从此消失了,更不会有人记得,有个叫做安嵊森的老人死在了一架卡车上,因为什么死的,怎么死的,这背后的真相是什么。 没人在乎。 相比一则可以发表自己意见的新闻趣事,他们更关心下一顿饭吃什么,加肉,或者不加肉。 因为在他们看来,一个老头死与没死,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更不会感到一丝的愧疚。 这是正府在打击地主老财,跟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琼华山景区内部以及道路的破坏,让那个原本远近 闻名的景区逐渐变的无人问津起来。 开玩笑,连路都没了,坑坑洼洼的怎么去?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去了,看什么?里面几乎所有的东西全部被拆卸、打砸和破坏掉,跑那么远就为了看一座野山吗? 没有了景区的商业价值以及文化价值,琼华山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被众人遗忘。 或许是出于同情,又或许是出于愧疚,华洲市市首丁云松亲自去了一趟唐人集团,以慰问安嵊森家属的名头。 当集团大门打开的那一刻,丁云松是震惊的。 巨大的基地园区内,几乎每一个角落里都有祭祀用的白布,而唐人集团所有员工的工作服上,右臂都扎着白色的绸缎,像极了某位国际巨星的打扮。 放在平时,以丁云松的身份到唐人集团来,一定是铺满了红地毯和鲜花,董事长亲自带队,所有人热烈的夹道欢迎。而今天,从顶层的核心成员到普通员工,也仅仅是朝门口淡淡的看一眼,随后便各自忙着手里的事情了。 甚至连搬货卸货的工人,看向丁云松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异样。 是恨意。 “呸,杂碎。” 一个四十多岁的工人卸下两箱白酒,在丁云松路过身边的时候,狠狠的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骂了一句,身旁的另一个工人大惊,急忙拉住了他的胳膊。 丁云松微微一怔,止住了脚步,回头看向身后两个来自最底层的工人。 “你……” 秘书愤怒,刚想说 什么,被丁云松一把拉住。 工人假装没有看到他们,朝着双手哈了口热气,继续干活。 “老乡,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丁云松走上前,轻声问道。 另一个工人阻止,而男工却直接开口道:“俺们江总一心为正府,出钱又出力,关键的时候你们一个也不顶用,没人站出来替他说话也就算了,还逼死了他爹,你们是人吗?” 丁云松再次一怔:“老乡,事情涉及的层面很广,不是你们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市里跟企业的心永远都是连在一起的,你们要相信这一点。” 男工继续搬着货:“说那些有啥用啊,人都已经埋了。俺们这些人跟着江老板打工,吃的是江家饭,享的是江家给的福,俺虽然没有大能耐,但是知道吃谁的饭就要向着谁,跟谁亲近!大道理俺们不懂,但俺们有眼珠子,会看,认得清黑白对错。” “这位同志,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吗!说话要注意分寸!” 秘书有些气愤。 “你也不用吓唬俺,官再大又能咋了,你也没管过俺一口饭吃,房顶上漏雨了也没见你给俺家送一块瓦,添一块砖。俺说两句公道话还能砍头是咋的。闪开闪开,别耽误俺们卸货。” 工人冷笑一声,搬着货物放在了推车上,哗啦啦的推着车子离开了,留下丁云松和秘书面面相觑。 两个穿着朴素的底层工人的背影还不断的说着什么。 “你嘴上真是 没一个把门的,得罪这些个当官的干啥?” “怕他干球了?得罪了他能咋的?咱们不过就是个卸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