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那个梦魇,折磨了司沐整整十四年。 她不知该跟谁诉说。 因为大家根本都不相信她。 医生告诉司海,十四年前的是,或许也是司沐幻想出来的,根本没有存在过。 就连熊家的小子熊震都觉得司沐是在开玩笑。 熊震甚至会嘲笑她:“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变态的人。” 从那以后,司沐再也没有跟人提起过自己的事情。 那个梦魇无处不在,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司沐需要什么东西去麻痹自己的神经,才能让那种煎熬稍微轻松一些。 正是有了那个梦魇,所以才会让山谷深处那夜的司沐如此惧怕江洋。 是因为,她把这个男人与十四年前的那个人联想到了一起。 那种来自心底的恐惧,让她根本无法挣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让她惊讶的是,当两种恐惧汇聚在一起的时候,那张奇怪的脸和声音竟然消失不见了。 那一晚的司沐唯唯诺诺,看似做了很多曾经没做过的苦差事,但她却出奇的轻松。 飞机上升的那一刹那,司沐脑海里竟然是想永远留在这个地方。 十四年来,她从来没有像那晚过的如此踏实。 他就坐在那里,拿着一把瑞士军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命令她,甚至还会恐吓她。 可就是如此,却让司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因为她知道,他一直都在盯着她,看着她。 并且在心底或许就知道,这个男人根本不会真的伤害她。 他很凶,把那个缠绕十四年的梦魇都给凶跑了。 不知为何,每当想起这张脸,这个人,那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就会驱散那该死的幻觉。 所以她想尽一切办法,追随他跑了大半个地球,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 哪怕历尽再多的困难,她再也不愿意承受那份梦魇的折磨。 她知道,如果再那样下去,自己迟早会疯的。 是真的疯掉,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在她看来,这是一种自救。 在她看来,这位“三爸”,就是她驱逐梦魇最有效的良药。 所以她找到了他,紧紧抓住不愿意撒手。 “对不起,我……” 司沐坐在地板上,终于埋在膝盖里开始抽泣。她觉得有些愧疚。 因为为了追随他来到这个地方,她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也给这个年轻的三爸添了很多的麻烦。 是自私让她感到愧疚。 狂风在继续。 暴雨在继续。 伴随着一声声的惊雷,司沐不停的诉说着自己,诉说着她这些年来关于那个梦魇的一切。 江洋只是静静的听着。 王峰拿着一杯热牛奶站在门口,有些同情的看着那个姑娘,以及那个男人的背影。 良久,他把牛奶放在门口的桌子上,轻轻关上房门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司沐说累了,又或许是分裂的“第二个”她回来了。 司沐突然擦干眼泪,脸上也换成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 “总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自己也搞不清那天晚上的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司沐深深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看向窗外:“反正我爸说不可能,因为那片别墅区很安全。医生也说我脑子有问题,都是我幻想出来的。” “无所谓了。” 司沐双手在眼睛上揉了揉:“好啦,本小姐要休息了,总而言之今天谢谢你,听我啰嗦了这么多。” 江洋坐在地板上,看着眼前如同变了一个人的姑娘。 司沐笑道:“我真没事了,三爸,你可以回去睡觉了,我已经不害怕了。” “轰隆……” 滚滚闷雷再次响起,司沐脸上的笑容消失,双手死死的抓住睡衣的裙摆,发梢微微颤抖。 她咬着嘴唇,脸色有些发白。 江洋从地上站起身来。 “没事了就好。” 说罢,拍了拍司沐的肩膀,朝着外面走去。 直到房间关门的声音响起,周围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司沐迅速躲进被窝里,用毛毯死死的裹住自己的身子。 她靠墙坐着,随后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闭上了眼睛。 两分钟后。 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