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摇头拒绝。
“还是不了,村里人都以为我害了痨症,并不想见到我。”
闻言,王乐乐一愣,显然没想到这层。不过,她还是开口嘱咐道:
“十日咳是受毒邪入体引发,这屋子阴晦潮湿不利于恢复,你不愿出去,就站在门外透透气。”
女子的关心过于真诚,言辞间也没有丝毫虚伪。
谢临书看着她,有一瞬间,觉得上一世被他惩作军妓的妻子,不及记忆中那么可憎。
他垂下眼眸,温顺地低应下来。
看到他听话的模样,王乐乐唇角微勾,只道小相公性格腼腆。
她蹲下身,检查了下手里的工具,出门往海边走去。
对于自己的性格能力,王乐乐没有也不想遮掩。
她观察着大渔村的地形和风向,锁定适合赶海的区域。
在现代,王乐乐精研岐黄之术,已经到了把它们分解成无数个版块逐一研究的地步。
抛开复杂的看诊救治,她对所有能入药的动、植、矿物等药材无一不知。
而这些药材的生长取用,栽培炮制,成药销售乃至包装存放等等与医术沾边儿的事,她都了如指掌。
不仅如此,她还被国家扶持成立私人实验基地。
带着元老级团队自主研发出十几项“古医与现代高科技结合”的医学成果,攻克改进不少西医解决不了的疑难病症。这也是她年纪轻轻就被国际首提“一代古医圣手”的原因。
而海里的这些植物动物,包括海水与海沙,都有入药与研究的价值,早在基地成立之初,就被王乐乐列入课题研究了。
所以,赶个海收些渔货,对王乐乐来说,完全是专业涉猎,不要太简单。
回想着昨晚留意到的海水涨落趋势,王乐乐往前推算,得出一天中首次退潮时间,恰好是一个时辰之前。
而开始退潮后两个小时,到开始涨潮的两个小时之间,最合适赶海。
拿着工具到了海滩,那里已经有不少村民全家出动了。
看到王乐乐来,认识她的人显然愣了一下,随后戒备地瞪了过来。
迎上这样的目光,王乐乐脚步微顿,乍一下想不明白他们的敌意从哪儿来。
直到她发现了这些人的分布,大都是几个人把持着一块,占地盘一样不让其他人来。
“......”
海岸很广,容得下狭隘的人们如此。
王乐乐轻扯嘴角,拿着东西朝人群稀疏的那边走,不愿与这些人计较。
只是,王乐乐不理她们,她们反倒拿王乐乐当话头。
“看吧,她就是谢德家新娶来冲喜的孙媳妇,说是冲喜,我看是倒喜还差不多。”一个手拿铁凿,在礁石上挖海蛎子的婆子拉着旁边的人嚼舌头。
这婆子,是大渔村村长谢富的婆娘周氏,被她拉着的,是她的妯娌刘氏。
刘婆子显然是与她嚼舌头惯了的,当即凑着头追问:“老嫂子快说说,怎么个倒喜法?”
“昨个晚上,你大哥刚睡下,就被谢德家的给喊起来,说他孙子谢临安出事了,要去镇里看大夫,让你哥给写个入镇的保牌。”
“你说说,就谢临安那壮实劲儿,有啥病抗不住,非要黑天里去看大夫?”
“那指定不是小毛病!”刘婆子一脸肯定地断言。
“哎,这就是我说的倒喜啊,”周婆子边凿着海蛎子边总结。
“按理来说,冲喜娘子进了门,家里就该有喜事了,可这谢德家,反而出了坏事,这肯定就是那冲喜娘子带来的祸运。”
“不过谢德家好运到了头,也不差这一桩。”她又喋喋说道。
“现在想想,幸亏当初没让我家凤儿嫁给谢临书,否则,也遇不到镇上的人家给她相看这样的好事,那我这个做奶的,可得替她操心了!“
周婆子说完笑着换了个地方继续凿,留下刘婆子低头翻了个白眼。
“呸,瞧谢德家不好给她得意的,不还是记着她男人这些年被人家压一头的事么。
还有谢凤儿,原先天天守在村头堵着谢临书下学,现在说的跟眼光多好看不上人家一样。
人家要是没出这事,以后是要做大官的。镇上那卖肉的,能比得了?”
她前两天可听见墙角了,那凤儿丫头犯了魔怔,闹着说要嫁给谢临书冲喜,结果被她打了一顿,关在屋子里好几天没放出来,真当别人不知道呢......
刘婆子的铁凿子挖地铛铛响,嘴角撇得斜歪着。
王乐乐没有趁手的工具,就卷起裤腿,拎着竹篓跟着潮水的落势走。
海底生活着很多螺贝,海水涨潮的时候,翻涌的水流会把它们卷上海岸。
等到下潮的时候,由于海水迅速降落,这些行动缓慢的螺贝虾蟹,以及小的八爪鱼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