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的人来得比较早。
昨日的时候,张县令带着谢临书来过。
当时,他们只是看了衙门各个部门的位置,简单了解衙役的分工,真正涉及政务的,只字未提。
今日的时间,谢临书打算熟悉一下之前的事务。
县衙里的这些人昨日都见过谢临书,也知道这就是他们的新县令。
看到他来,当即走上去问好,“大人来了!”
谢临书点了点头。
他记性比较好,昨日认了人,今日就能喊准确名字。
“2、4……”
看了一圈,谢临书发现少了个人。
他看向站得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问道:“刘师爷呢?”
“师爷?”那个人出声,左右看了看,果然没见刘师爷的影子,当即有些底气不足道:“或许,是家里有什么事耽搁了,大人,要不要下职去师爷家看看?”
谢临书眉头微皱,没有同意这人的提议。
他走到堂上坐了下来,“今日不需开堂提审吧。”
“回禀大人,今日无需开堂,亦无人提审。”
谢临书点了点头。
他没做过县令,但曾听京都府尹抱怨过,每日都要开堂处理各种朝臣家鸡毛蒜皮的事。
本以为来这里也要如此。
谢临书心道,怕是这里地处偏僻,人口稀疏,百姓们有什么事不敢闹到地方官跟前。
这倒为他空出了时间。
谢临书了然,对一众人自我介绍了几句,才道:
“本官昨日才到任,对本县的事务还不熟悉……你们把近三年的卷宗呈过来。”
谢临书话一说,下面的人按理说该行动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敢动。
“怎么?”
谢临书从一旁的案前抽出一本崭新的县志,抬眼瞥向他们,声音没什么一丝起伏。
“你们还有话要说?”
那些人支支吾吾的看着谢临书。
一时之间觉得这位年轻县令说话凉飕飕的,让人怵得慌。
还是第一次回谢临书话的衙役站了出来。
“大人有所不知。
咱们石泾县的卷宗为了防止虫鼠损坏,都放在了一处,由师爷亲自把管,我们去拿,师爷还不知道,怕是……”
那人悄悄抬头看了谢临书一眼又低下了头,“不如大人先坐上等一等,我这就去找师爷?”
天底下,有让县令等一个师爷的道理?
天底下,有只听师爷吩咐,不按县令的话执行的衙役?
谢临书盯着说话衙吏的脑袋,良久,让他直起身子。
“既然如此,本县就等着刘师爷。
你们无需寻他,只在衙门外静候,等他来了把那些卷宗一同呈上就是。”
谢临书淡淡道。
不管这人为何护着刘师爷,他使唤不动手下的人,这本身就是问题。
至于问题是在哪一环衍生的……谢临书挥了挥手,这只有见到刘师爷后才能知道。
拿起桌上的县志。
谢临书翻开了第一页。
看着新县令说完这些就不理人,几个衙役心里摸不准他的深浅。
一个刚中举就能捞到县令做的人,背后不知什么来头。
几人也不敢一下把谢临书得罪了,就顺着他的意思来到县衙外,并两排等刘师爷过来。
日上三竿从美妾床上爬起来刘师爷发现自己来迟了!
匆匆忙忙跑到县衙。
刘师爷一往台阶上瞧,就发现衙门里的那些衙吏都站在那儿看他。
“你们这是?”
刘师爷眉头皱起几道褶子问道。
“师爷啊,”一伙人走下来凑到他跟前。
“你这新官上任第一天咋就给人下马威了?大人可是在大堂等了你一个多时辰了!”
“他来这么早?”刘师爷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也知道今天这事做得差劲,忍着衙役们的盘根问底敷衍道:“家里有点事耽搁了。”
刘师爷心里有些慌。
那件事他还没办成,就把人给得罪了。
他沉了沉脸,避开衙役们就想往衙门里走,那个人又拦住了他。
“师爷,我话还没说完呢。”
“县令他——”
“他怎么了?”刘师爷吹着胡子问。
“他一上来就让我们给他找近三年的卷宗,你说他这是想做什么,是不是想抓到我们的把柄?”
刘师爷一听,觉得不妙,“你给他了?”
那人摇头,“这倒没有,我们就说那些卷宗不知道在哪。
不过他没死心,让我们站在这里等你,说你来了就拿着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