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车上下来,那些被通知了的乡绅富户,都齐齐站在酒馆门前,要多规矩有多规矩,谢临书下来后对着他们点了点头,才回身看向后下来的黄执。
“这位就是黄执黄大人。”
他简单介绍了一句,但那些等着的人都知道这就是他们之后的县令了。
在谢临书当县令的之前,这些人一直都是被石泾县那“五指山”打压的对象,而谢临书在整顿了他们之后,这些人也在谢临书新调整的政策下渐渐冒出了头。
在他们的心里,谢临书无疑是他们的知遇之人,对谢临书即将离任的事,他们心中满是不舍,但架不住这件事他们插手不了,只能心怀忐忑地朝后下车的黄执说尽好话。
谢临书倒是没有管面前的这群人怎么想的,在他们每个人打完招呼后,就按流程带他们进去。
这酒馆,就是其中一人的产业,此时,酒馆里除了他们,再无其他的食客,为了迎接新来的县令,酒馆里的所有人,在今晚,都会只为他们这一桌服务。
黄执跟着谢临书,走在这群人的中央。
他一边走,一边环顾打量了一圈酒馆的内部,和一旁站成一排眼巴巴看过来等着伺候的酒馆伙计,心里因为这比不了从前出入的那些酒楼档次的不满,才稍稍平复了些。
黄执此人,不管做什么,都是一副笑脸模样。
凡是见过他的人,在一开始和他相处的时候,都会觉得诡异,但是相处过后,就会被他的言行所影响,不知不觉间,就会觉得这人就是这样的模样。
谢临书和他打过的交道太多,深知他这迷惑人的手段。
是以,看到他那不明显的动作和眼里的细微变化,就知道这人心里想得是什么。
他就这么站在黄执的身旁,眸底悄然升起一抹算计。
在黄执和那些人的眼里,他不过是一个血脉不详、分家单独立户的无权无势之人。
即便是年纪轻轻还未进京,就已经干出了不小的政绩。
寻常人会对他刮目相看,但是在黄执这种出生就身处权力漩涡充当“半个棋手”的人来说,谢临书就是他们放在棋盘上的小小“卒”子,有用,会去争取,心底却不会重视。
他既然找到了这里来,谢临书自然不会就觉得他只是单纯的与他打个照面,在他离开石泾县之前,黄执必定会亮开自己的身份。
谢临书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有可以拒绝的权力,即便是有,现在也没有必要拒绝的那么的彻底。
他还没忘与五皇子之间的恩仇背刺,这么轻易的与他们划清界限,可不是他的作风。
饭局上,谢临书话一如既往的少,大多是那些乡绅富户攀着黄执奉承。
佳肴美馔,举杯言谈。
“……”
酒罢,人散,黄执住的地方老仆已经给他收拾好了,谢临书让林江把他送了回去,自己在就近的客栈住下。
次日天大亮,谢临书带着林江坐在客栈大堂吃饭,黄执就已经在孙虎的陪领下找了上来。
看清谢临书二人吃的包子稀粥,他毫不客气地落坐对面后才像是刚意识到不妥,缓缓开口笑问:“黄某也还未用饭,谢大人不介意黄某坐这儿吧。”
谢临书闻言,放下了筷子,唇角乍然一笑,那张无时无刻淡然疏离的脸,一下子就让人觉得如温玉流转,如沐春风。
但风华只是一瞬,在黄执诧异地打算多看两眼的时候,谢临书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并招手喊来了正在大堂里忙活的伙计。
“谢大人有何吩咐?”伙计显然也认识谢临书,很是热情地走过来询问。
“这样的早饭再上一份来,”他说着眼睛看向对面,伙计也跟着他的目光看向黄执。
“给这位大人。”
他停了一下,说完了后面的话。
伙计不疑有他,当即应了一声跑到后厨传话,亲自端着餐盘拿了过来,同样是比大堂其他人足的份量。
“两位大人慢用,有什么吩咐再喊小的就是。”
大堂里还有其他的食客吆喝,伙计放下碗碟招呼了一声,在谢临书应下后就跑到别的桌忙活去了。
昨日办过了接风宴,也简单地逛了一遍县城,从今日起,谢临书主要事务,是带着黄执熟悉衙门内务,待他能够大致了解情况后,他与林江就会启程离开。
几人吃过了早饭从客栈回到衙门,谢临书就带着孙虎和黄执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转。
孙虎如今的罪名已经洗清,一年前,也在这里找了一个女子成亲,而今,谢临书一走,他还是要继续在这里当值,因此,在黄执追着谢临书发问的时候,只要是他能答得上来的,他都会积极地开口。
谢临书没有什么走了也要求之前的下属依旧对自己忠心卖命的要求,孙虎的言行,他看到了也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下午几人分别后,他带着林江回到客栈不久,孙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