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洛就问:“为什么要等他回来才能用晚膳?”
后厨的人道:“国师爷的意思,谁敢揣测为什么。”
“之前不都不用等他吗,怎么突然要等他回来才能吃了?”他苏焲公务繁忙,几乎每天很晚才回来,谁有办法天天等到他回来再吃饭。
“这是国师爷昨夜才命苍陌大人下的命令。”后厨人答道。
锦洛也不为难这些下人,转身离开。
没一会,她就带着儿子出府了。
苏焲今日从宫里出来后,就一直在国师公署里忙公务。
临下值时,几个官员来到他面前,邀请他一起到外面酒楼吃饭。
原因是其中一名官员升职了,要请客。
那官员胆子小,不敢来请苏焲,便让其他几个要好的官员陪他一起来,给他壮胆。
苏焲平时很少参加他署下官员的聚会。
因为他一旦去,那些官员那一顿准吃得拘谨不痛快。
官员每每请客聚餐,都会头一个来请他,但每每请他,每每都是希望这位爷别参加。
可苏焲这人吧,他心情好的时候,还蛮体恤下属的,知道他去了,别人拘谨放不开,所以一般不参加,也不喜欢参加。
但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吧,就想让别人也跟着他不痛快。
每每这个时候,有下属官员请他,他都会很乐意去。
比如此时,那下属官员才开个头说要请客,他立即头也不抬地说:“好啊,宴席设在哪,本国师许久没跟你们去热闹热闹了,怪想去的。”
那下属官员:“……”
本来他来请国师爷,也就是意思意思,按国师爷的性情,肯定是不会参加的、也不屑参加,所以宴席地点他早就想好了,就普通的酒楼。
可如今国师爷要参加,他怎么能让国师爷去吃普通酒楼呢。
遂他犹豫了一瞬,忙改口说是去锦绣河山酒楼。
那下属官员从他那儿退出来之后,就忙安排人先去锦绣河山酒楼订位置。
请的是国师爷,可不能因为去的时候没位置了,让国师爷跟着他们等位置。
等到下值时,苏焲没动身,他们也不敢先走,个个坐在自己的岗位上,看似都在认真地忙公务,实则心已经都飘到了酒楼里去。
还是苍陌同情起公署里这大大小小的官员,提醒了主子一句。
苏焲这才合上了文书,率先出了国师公署。
其他官员这才敢跟着出去。
欲登上马车时,苏焲突然把已经踩上车凳子的那只脚,又放了下来,抬头望了望天。
他骤然想到,昨夜他似乎让苍陌传了某条命令到后厨。
若他没回去,那女人岂不是一直饿着肚子。
他身后一溜的官员就眼瞧着,国师爷站在马车前,欲上不上的,还抬眼望着天。
他们这些下面当差的,国师爷还没上马车,他们也不知道是该上,还是不该上。
忽然,苏焲道:“方才想到今夜还有事,就不去凑你们的热闹了,你们去吧。”
说罢,拂袖上了马车。
啥?
国师爷不去了?
众人愕然。
等到他们回过神来,国师爷的马车已经走了,拐向国师府的方向。
众官员这才纷纷上马车,前往锦绣河山酒楼。
苏焲的马车在街上走了一会,苍陌突然发现街的对面正迎面走来两个熟人。
苍陌就对马车里的人道:“主子,那边好像是锦洛姑娘母子。”
苏焲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闻言撩起了车窗帘子往外看。
夜色半暗,街上行人不少,但苏焲望出去,一眼就能将她在人群中捕捉到。
她向来穿着朴素,但不妨碍她总能成为人群里最亮眼的那一个。
她牵着她儿子,从他的马车边走了过去,完全把他和苍陌,以及这偌大的马车当成了空气。
“主子,锦洛姑娘好像没看到我们,要不要出声提醒她一下?”苍陌问。
“她又不瞎,既无视我们,又何必提醒她。”苏焲淡淡说完,放下车窗帘子。
苍陌便继续往前赶着马车。
突然,他又听主子道:“她这时带她儿子外出做什么?”
苍陌哪知道啊,忙说:“属下不知,要不属下等他们母子回府后去问问,再来禀主子。”
“等你去问了还有什么意思,掉头,跟去看看。”
这女人,准是他不让她先用晚膳,她就带她儿子出府吃了。
亏他还想着别让她饿太晚,推了下属官员的邀请,早早回府。
苍陌赶紧调转马车。
然后苏焲的马车就一路跟到了锦绣河山酒楼。
还看到锦洛母子入了酒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