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天钦带儿子离开辛西娅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朴世勋的耳朵里。 陆青龙站在男人对面,繁复的水晶灯落在他身上,经过岁月的沉淀,他身上所有的锋锐杀伐都被巧妙的隐藏在了一片温润中。 但是,当得知娄天钦登上了返程的飞机时,陆青龙惊讶的发现,朴世勋仿佛一把随时都能闪现出锋芒的匕首。 图穷匕见,危险至极。 “朴先生,需要我替你定一条航线吗?”陆青龙问道。 朴世勋沉默了一会儿。 “十一天以后再回去。” “什么?”陆青龙没有听明白,金丝镜片后的眼睛露出迷惑。 朴世勋缓缓道:“她在我这里呆了十一天。”他抬起头看向陆青龙:“公平起见,我也给娄天钦十一天的时间。” 陆青龙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十一天之后,我再替您定。” …… 东亚,太和医院 走廊上人来人往,只见一名身形单薄的女孩用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奔着。 “小姐,您慢一点……”有人被撞到,好心的提醒。 奔跑中的小女人连道歉的时间都没有,心里一遍遍的祈祷:没事,没事,他肯定没事。 好不容易跑到骨科病房,几个带着口罩的医生好像在商量着什么,姜小米气喘吁吁的跑过去:“请问,白敬亭住在哪一所病房?” 医生摘下口罩,表情有点诧异:“您就是病人家属?” 姜小米道:“我是他徒弟,他现在在哪里?” “请跟我来。” 在医生的带领下,姜小米来到一所病房门口,医生指着那扇门:“白老先生就在里面。” 姜小米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推开病房的大门。 然后就看见了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幕。 “涮肉,把肉放进去煮先。还有虾滑。”白敬亭穿着病号服,盘腿坐在病床上,中间搁着一个木板,上面是电磁炉,火锅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红彤彤的牛油锅香气飘满了整个病房。 在他旁边围着三个老头。 分别是国画界扛把子、鉴宝大师、以及捏陶艺人。 他们几个是老白的拜把子兄弟,姜小米都见过。 “老白,还是你聪明,天天在养老院被人看着,特么的搞得跟坐牢一样,哎,以后我决定,想喝酒就来医院,这个法子好,嘿嘿,包个包间,谁都不知道。”国画扛把子抹了一把油汪汪的嘴吧。 “别说废话了,时间紧迫。那个谁,赶紧把虾滑拿来。”老白催促道。 “别急,别急……我来拿!”捏陶的老师傅慢吞吞的滚动着轮椅,朝摆放虾滑的桌子移动。拿到后又慢吞吞的返回,速度堪比蜗牛。 “我们手上都有油,你来。”说罢,将虾滑递给手上最干净的鉴宝大师。 鉴宝大师拿起旁边的氧气罩狠狠吸了一口后,才伸出手接过。 只见他抖啊抖啊……虾滑似乎都要被抖散了,还是没有下进锅里。 白敬亭抽了一下眉毛:“你不是心脏病吗?你怎么搞得跟癫痫一样?” 鉴宝大事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老子一直就是癫痫,心脏病的是他!” 说完,指着坐在轮椅上的捏陶艺人。 “对对对,记差了,瞧我这个脑子。”白敬亭一边赔礼道歉,一边拍脑袋,忽然,他目光定格在了前方:“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