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眉梢往上一挑:“二哥还是那般的体恤下人,怎么?怕我欺负他?”
秦怀瑜脸色没有表情,声音更是沉在丹田里:“柳总管是家中的老人,谁敢欺负?”
李允冷冷一笑:“二哥说话还是这般含混,不知情的听了这话,误把二哥当个心善的依靠,会出大事的!”
“……”
这话,讽刺意味十足。
秦怀瑜眼神又冷又利,嘴角却微微上扬。
“往事历历在目,表弟还是操心点你娘,让她老老实实安分守己地做个人吧。”
李允平静的神色皲裂了,像是被戳中了什么要害。
拂袖。
离开前,回眼瞪着秦怀瑜冷哼:“十几年前的事,每次都提,你不嫌烦,我耳朵听腻了!”
这话说完,便再没给秦怀瑜任何眼神,大步走了。
秦怀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管用的话,怎么说都不烦,再说了,听腻的又不是我。
旁观者清的柳总管,看着自家爷心情极好地用脚尖在地面上嘚嘚地点着。
这俩单拎出来,一个塞一个地聪明。
但,一遇上就像两个斗气的三岁小孩一般,揪着一件事不忘,一个老提,一个一听就生气。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也不知是谁欠了谁?
——
翌日。
秦南乔没能如愿搬出秦府。
甚至连揽月小筑的门,都出不去。
不知怎么的,连给秦府送菜的小贩都知道了一件事,秦夫人把住在揽月小筑里的南乔姑娘,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这事经过口耳相传,不到半日,便在独宗城的酒楼茶肆里传播开了。
八卦的人,总是善于在小道消息中,挖掘乐趣。
“听说了吗?那个叫秦南乔的姑娘,据说有常人所不能的异能,还治好了秦夫人的先天之症呢。”
“我也听说了,秦夫人还跟她秉烛夜谈了整整一夜,两人成了忘年交呢。”
“哈哈,要是秦家少爷能娶媳妇,指不定什么时候这忘年交,就成了婆媳交了。”
“可不敢这么编排人,听说人姑娘是个能跟死人沟通的,记得死不瞑目的梨花吗?就是得了她给的一张符,才闭眼的。”
“啊?搁着你这么说,那这姑娘岂不是传说中能通阴灵的灵媒吗?”
“不可能不可能!百余年前,灵媒一脉就被……”
“嘘!我们吃酒言笑,可千万别管不住舌头,惹上杀头的大罪呀!”
“嗯嗯!”
众人忙收住话头,连连点头称是。
有人说起,东城前几日又发现了一个矿,估计又能给独宗城带来一波收入等等。
这时,外边走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个身穿银甲白胄的将军。
他身后还跟着五六位手持长枪的银甲士兵,威风得没人敢惹。
茶客们窃窃私语。
“银甲白胄,这是秦家军!他们可不经常逛街啊,这是……”
“快闭嘴吧你,就数你眼尖?”
“……”
将军四下看了看,伸手指了指两个地方。
立刻有士兵上前,贴上两张写满了字的黄榜。
事做完,他们便走了。
众人等他们走远了,才凑过去细细看了起来。
有不识字的又好奇又心急,七嘴八舌催问:“哎哎,兄弟,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呀?”
看完了的笑嘻嘻地吊着人家的胃口:“嘿嘿,你猜啊!”
不识字的只能示弱:“哎呦喂,我的大哥哎,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兄弟吧!”
“既然如此,大哥我也不好让兄弟失望哈。”
“这是秦家出的宣示,说是无论秦南乔是不是住在秦府,都是他们秦家的人!”
不识字的一听,嘴巴一砸吧。
“嗳?这话前后自相矛盾啊,你们看,既然是他们秦家的人,为什么会不住在秦府?”
识文断字的齐齐闭嘴。
不识字的中也有脑子灵活的,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急忙捂住大嘴巴的。
“那谁知道呢?反正不管怎样,我等遇着那个叫秦南乔的姑娘,只管如尊敬秦家人一般就对了。”
“对对……”
大伙儿皆松了口气,再不敢发表意见,只管附和。
二楼雅间。
一个桃花眼一仰首,饮下一杯温酒,摇摇头,笑了。
他这个兄弟啊,这一手广而告之的安排,真是绝了!
有了秦家做背靠,就算秦南乔搬离秦府,独宗城上下谁还敢为难她?
只是……
阿旺为什么要那般为难人家一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