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清冷月光跃过覆满霜雪的枝头,轻抚仍在垂死挣扎的那片枯叶,不动声色掠过半掩着的窗帘,流淌进一间被遗忘的病房内。

一个面黄肌瘦的年轻女人正安静躺在病床上。

她的双颊凹陷、眼眸紧闭,嘴唇毫无血色,脸上还留有伤口溃烂后产生的斑斑点点、坑坑洼洼,不少长条蚯蚓状的暗红疮疤蜿蜒交错、盘踞其上。

这些顽强存在的痕迹,在她毫无瑕疵的素色肌底上刨出了千沟万壑,让原本清晰的五官轮廓,如同珍珠蒙尘般黯然失色。

在她的身侧,有个床头柜,上面摆着一只玻璃花瓶,里头的水显然几天未换,略显浑浊,其中还插着一束几近凋零的百合。

曾经洁白柔软的花瓣此时已然耷拉垂落,难以挽回地染上了枯黄斑驳的痕迹,甚至隐隐有着发黑的迹象,仿若轻轻一揉就会沾上腐烂的汁水。

它正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衰败的气息,而昏迷不醒的女人,她的生命力也在悄无声息中缓慢流失。

窗外,拼命扒在枝头、摇摇欲坠的那片枯叶,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凛冽寒风的侵虐,从被白雪压低却试图倔强抬头的高枝上跌落,单薄的叶片不断向下盘旋,直至坠向无尽的黑夜。

同一时刻,早已失去意识的女人,开始做起梦来。

那是属于她的终幕。

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梦境中,夕阳准备沉入海面,正游刃有余地向世间抛撒残光。

被调和得饱满通透的暗红,将广阔无垠的天地一寸寸浸染。

一束柔光穿透过女人右手持着的玻璃酒杯。

被轻摇出波漾的半杯红酒,仿若无形中都被注入了此时的瑰丽。

她被一众戴着假笑面具的人影包围,本就狭窄的阳台,顿时水泄不通。

女人早就在漫长的沉睡中失去了感官知觉,可当这个画面出现时,她竟能闻到从眼前这群表现得善良亲切实则不怀好意的人影身上传来令她头晕目眩、想要呕吐的恶臭味。

他们都在向她发出讨好的微笑,想要从她身上索取点什么,可是藏在面具之下的那张嘴却又在对她指责诘问、谩骂抨击,闲言碎语始终不停。

“还想往上爬呢,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我等着!毕竟登得越高摔得越惨嘛!我好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啊!哈哈哈!”

“小姑奶奶!你是我祖宗!你忍一忍不就好了吗?你都挨了那么多年的骂,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可别因为一时较劲就失了体面,我知道有人给你添堵你心里烦,可你以前不都也忍气吞声熬过来了吗?我喜欢的就是你身上那股韧劲!没有你一人单挑大梁,我们公司也做不到今天的规模啊,都指望着你的名气呢!”

“哎呀,都是自己人,一群不懂事的小弟弟小妹妹,想走捷径当然不对,可他们也是真心实意崇敬你的,谁不想成为下一个你呀,都拿你当榜样呢,哪知道一不小心就犯了错,你好歹也是个前辈,这次就宽宏大量原谅他们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教他们做人,这群笨蛋肯定会吃到苦头的。”

“拜托,你现在可是一身黑料,只会跑粉越来越严重,还不如扶持一下同公司的新人,说不定还能好好养个老。”

“可别捂嘴了,谁不知道她就是个整容怪物,我见过她以前的照片,丑得不堪入目,挨过了千刀万剐才有了现在的模样,说句实话,我真不敢对自己这么狠心!”

“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将纪总弟弟迷得神魂颠倒,该不会是肚子大了,想要母凭子贵、挟子上位吧!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招数她也敢使?不愧是下三滥的戏子!”

“你在这行待了不少时间,也知道有时候就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捧谁不都是人家一句话的事,就算再有实力也比不上背后资本的强捧啊!对于很多人来说,你的脸已经不新鲜了,商业价值只会越来越低,看你是选择这样将就着混下去还是趁早另谋出路了。”

“虽然你离一线也差了点距离,但是至少牢牢把住了三线的门槛,有时候炒个话题也差不多就能稳在二线中下游了,靠正面词条你哪能获得热度啊,你看那些一二线乃至顶流,除了几个家底丰厚到有清高的本事,剩下的哪个不都是腥风血雨的体质啊,这叫富贵险中求,化险为夷后就是枯木逢春,前途一片光明啊!”

“你为什么就不能当只温顺的绵羊呢,浑身带刺又指望谁能来爱你如初,没有人愿意留在这种无情的女人身边,你迟早把我们都逼走!明明你只要乖巧听话,当个吉祥物就行了,这样对大家都好啊!天天闹腾什么!”

重重叠叠的黑影不断向她逼近,她像是被无情蛛网精准捕捉的猎物,他们的囊中之物,结局似乎只能是成为被不断榨取利用价值的提线木偶。

可退无可退的她,却是依旧高昂着下颚,涂得丰润的红唇微弯,发出一声嘲讽十足的冷笑。

贴合身体曲线的一袭张扬红裙,被微风掀起的弧度像是一簇簇燃烧的火苗,她背朝逐渐昏暗的一线海天,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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