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团芙蓉锦缎被衾、漆画衣箱、嵌椭圆铜镜梳妆台、百花锦簇屏风、青花瓷瓶摆件……无一不精无一不新。
屋子紧邻厅堂,话音同步送到秦云瓷耳中,她托腮百无聊赖听着。
这会儿交易谈判接近尾声,张荷花突然爆发的粗犷笑声威力丝毫未被墙体所卸,依旧震得秦云瓷耳腔发疼。
秦传宝尖锐的叫嚷,更是雪上加霜,险些刺破秦云瓷的耳膜。
秦云瓷勾唇一笑,站起来扭头弯腰松弛身体,恢复体力的身体很给力,几个快步就抵近了秦传宝哆哆嗦嗦指着她的手指。
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秦云瓷拨开肥手,攥着他的领口拉近,面上虽笑着,眼神却狠厉迫人。
秦传宝面目惊恐,僵着不敢动弹,耳朵被动灌入宛若来自地狱的阴恻索魂声,“你的死期到了!”
秦云瓷后撤一步,方便使出全力动手,清脆巴掌声富有节奏地响起。
“死丫头!你疯了!”张荷花眼冒火光冲过来。
秦云瓷掐好时机抬脚将烂泥样的秦传宝踹进她怀里,肥硕的母子俩相撞,双双砸在地上,半晌缓不过神来。
一瘦削的夫人惊疑未定,过去扯着张荷花说:“张荷花,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张荷花这才回过神,眼珠子咕噜噜转动,夺回自己的衣服,未语先笑,“曲嫂子,你也看到了,得菩萨庇佑,这丫头活过来了,对不住了,我们适才商讨的事作罢。”
她可不傻,秦云瓷有手艺留着就是个源源不断的钱袋子,先前是怕她活不成砸手里才想着最后捞一笔。
“作罢?可笑!拿我们夫妻当傻子玩呢?休想!无论如何,你都得赔我个儿媳妇!”曲大嫂怒不可遏,掐着张荷花的脖子出气。
张荷花也不是吃素的,薅着曲大嫂的头发死命拉扯,眼见两个女人打起来了,嘴里喊着自家男人帮忙,两个男人也上去撕做一团。
秦云瓷乐于旁观此景,抬眼却看到秦眉也缩在后头看戏,差点忘了她了。
秦云瓷笑靥如花,悠悠然将胸前的长发甩到背后,迈开步子绕过地上那一团乱麻,缓缓朝秦眉走过去。
方才这一出完全颠覆秦云瓷在她心中的样子,秦眉壮着胆子虚张声势道:“我就知道你往昔都是装的,你……你别过来……我可不怕你。”
秦云瓷笑容不减,“哦?你抖什么呢?”
有些人嘴硬是惯性,“谁抖了?”
秦云瓷没空子跟她兜圈子,眼疾手快将她逼堵到墙角,横手压制住她的脖颈,另一手不收力连扇四下。
打完甩了甩发麻的手掌,秦眉醒神反抗,尖锐的指甲划破秦云瓷的脸颊。
秦云瓷屈膝抬腿抵住秦眉,皱眉一摸脸,手指上染了一丝血红,屈指看了看自己光洁贴肉的指甲,“可惜呢,没留指甲。”
说着,她抬头直视秦眉的眼睛,“要不,用刀吧?”
秦眉急剧收缩的瞳孔映入秦云瓷眼球。秦云瓷嗤笑一声,“就这点胆子,怎么就敢欺负她?”
秦眉咽咽口水,“她……她是谁?”
她是谁?当然是被你们一家折磨得活不下去,死了也不放过的原身秦云瓷。
秦云瓷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听秦眉呼救,“娘,娘,救命!”
你可以找娘救命,无依无靠的原身秦云瓷受尽折辱时又能找谁救命呢?
秦云瓷同情原身,恨意迸发,不留情地狂扇秦眉,直到她求饶的话都吐不出来才住手撒开她,冷眼看她脱力瘫坐一团。
看够了,秦云瓷才转动着酸痛的手腕子拐进厨房,抄起菜刀踏进秦眉的闺房往床上一躺,刚才的一番大动作太过耗费体力,她得休息休息。
秦云瓷闭眼假寐,不知外面的闹剧何时结束了。
她听到张荷花啐骂曲家夫妇吃人不吐骨头,生生从她兜里掏走三两银子才了事。
听到张荷花风口一转磨牙恨骂她,“小娘皮反了天了,敢踩到老娘头上兴风作浪,今天不叫你脱一层皮,老娘认你当祖宗。”
噔噔噔,踩着滔天怒意的脚步,张荷花走到床前,一把掀开床幔,正欲伸手去抓秦云瓷,霎时定住了。
后头的秦眉张不开嘴,吐出的话含糊不清,“娘,快收拾她!”
秦传宝也抽抽噎噎助阵。
见张荷花始终不动,两人不解,凑过去一探究竟,下一瞬也愣住了。
床中央的秦云瓷面带笑容,一腿曲着踩在床上,握菜刀那手搭在上面,刀背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另一只手的掌心。
茹毛饮血的野蛮人做派毕现,秦云瓷大学时的话剧社可不是才加入的,瞧这几人不就被她唬住了。
她闲闲抬眸,发问:“有事?”
那几人魂魄归体,颤着后退,张荷花语不成调,“没没……没事。”
秦云瓷勾唇冷笑,“那就滚出去!哦,顺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