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池桑不耐烦地打断他:“我要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池胥问。
“你绝对、绝对不许碰赌博,知道吗!?”池桑严肃地说。
池胥失笑:“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不是开玩笑的!”池桑拽着他的袖子把他拉住,瞪着他说:“总之,你答应我,绝对不许去赌博!快说!”
“好好好,”池胥说:“我不去赌。”
池桑放开他的袖子,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要池胥不去赌博,梦里的事情就不会发生,那之后的那些事情就也都……
下午,她在书房画了一会儿画,总觉得有些不安,于是跑到池胥的院子,池胥正在书房读书,她不愿打扰,自己跑到花园里转了一会儿。
晚上,她看着插在花瓶里的鲜花,拿起一颗珍珠,犹豫了片刻,还是放回了盒中。
她自嘲一笑,只是一个奇怪的梦,自己居然还当真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起来,一切如常,就好像昨天那个诡异的梦完全不存在一样,碧筠和合蕊进来为她梳妆,她去给父亲和母亲请安。
在主院,当听到池胥说起他今天要带着尤穆和尤询去书院熟悉环境,池桑又开始有些担心了。
回院子后,她还是有些心神不宁,早饭都吃不下,她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碧筠和合蕊担忧地看着她。
最终,她决定了。
“去把卫卓叫来。”池桑说。
母亲给她留下了十名暗卫,卫卓是他们这几个人的头领。
池桑不喜欢被人跟着,何况她不常出门,在府里也用不上多余的护卫,便让他们平时都在都城的一处别院里,粮饷照发,有时为她手里的几处店铺处理一些事情。
后来渐渐的都是店铺的几个掌柜在使唤他们,池桑很少直接交代他们去做什么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召见暗卫头领。
“是。”碧筠出了院子,使唤一个小厮,去梅月楼传了个话,就说小姐让他们送一颗核桃酥到府上。
两刻钟后,池桑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卫卓才姗姗来迟。
卫卓自小跟着母亲,他不到四十岁,身材高大,眼神锐利,一袭灰衣劲装,大步走进房里。
“小姐。”他抱拳道。
“怎么这么慢?”池桑抱怨。
“我一接到消息便立刻赶来了。”卫卓不卑不亢地说。
池桑这才想起,小厮去梅月楼也得近两刻钟,她有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我需要你去办一件事。”她说。
“小姐请说。”卫卓说。
池桑看着他有些出神,在那个奇怪的梦里,在夺位变得越来越血腥的时候,这十名暗卫在自己的要求下,阻挡了针对四皇子的一次又一次的刺杀,最后全军覆没。
卫卓被砍成几块的尸体,还被示威似地放到自己的院中……
“小姐?”卫卓问。
“哦,”池桑回过神来:“我要你今天去跟踪池胥,将他去过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统统记录下来,晚上回来告诉我,你做得到吗?”
“做得到。”卫卓干脆利落地一点头,一秒都没有犹豫。
“别让他发现了!”池桑说,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放平时她是绝对不可能去做的。
“小姐放心。”卫卓说。
安排了人去跟踪池胥,池桑终于稍微安心了一些。
她吃了早饭,按部就班地去闺塾上了课,中午优哉游哉地睡了个午觉,下午又练了会儿琴,看了会儿书,一天就同往常一样。
傍晚时分,她吃完晚饭,捧着一碗清火莲子羹正在小口小口地喝着,卫卓回来了。
“怎么样?他都做了什么?”池桑迫不及待地问。
卫卓的盯梢能力显然相当出众,他将池胥一整天的行动事无巨细地一一道来。
池胥上午带着尤穆和尤询两人在书院四处转了一圈,然后三个人在书院听夫子授课,中午去了酒楼吃饭,卫卓连他们点的酒菜都一一报来。
“然后呢?”池桑挥挥手,阻止了他继续报菜名。
她对池胥的这些行程倒是颇为满意,她刚刚想着自己昨天的警告似乎颇有成效,就听卫卓接着往下说道。
“……随后,三人结伴去了青蚨茶室。”卫卓说。
“青蚨茶室?”池桑皱眉问:“我好像没听说过。”
“是赌场。”卫卓面不改色地说,接着将三人在里面的输赢一一道来。
池桑将莲子羹重重砸在桌上,但她没说停,卫卓便继续在那里说下去。
“……第三把公子摇骰子又赢了,众人都说他手气极佳……”卫卓说。
“够了!”池桑重重地一拍桌子。
她都要气疯了!